院子裏的牆上爬滿了爬山虎,這種植物生命力很強,扯斷一根,還有無數根盤根錯節地繞在一起。院子的旁邊還有不少的小院子,很不起眼,但走近一看卻都是醫療重地,比如太平間、醫用倉庫等。

我順著院子的圍牆繞到了東邊,沒想到錢院長遠遠地就衝我招了招手。

我快步走到了他的麵前,衝他笑了笑,“錢叔叔好!”

錢院長是個五十多歲的老人,敞著懷穿著白色的醫生大褂,樣子很普通,但麵目卻很慈祥,絲毫沒有院長的架子,麵龐比我印象中稍微顯得滄桑了一些,“好!小敏,好久沒見了,哪股風把你吹到我這來了?”

“正好走到這裏,來看看錢叔叔。”

錢院長對我笑了笑,“你這鬼丫頭有這麼好心?剛還說找我有事,這會兒又是路過了?小心我打你屁股!”說著他做出了一個揚手的姿勢。

我順勢躲閃著。

錢院長並不是真的生氣,而是跟晚輩在開玩笑,看我跟他配合便大笑起來,“死丫頭,別站在外邊了,屋裏說話!”

“好!”說著,我便跟錢院長進了屋裏。

這是一間極其普通的平房,裏邊連台電腦都沒有,整個布局就像是門衛的值班室,一張寫字台,一把椅子,一張床,唯一的電器是一台老式的空調。

“沒有想到我天天就在這裏辦公吧?”錢院長先拉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我看了看屋子的四周,很詫異地說道:“是有點兒意外。”

“你不知道,院長室是挺氣派,但是三天兩頭這個找那個找的,那真是叫人沒法安生啊。”

“那您也不能整天躲在這裏啊!”

“我還有一年半就要退休了,那幾個副院長對我的位子虎視眈眈,我可不做那種臨死都不放權的傻瓜。那些瑣事就都讓他們去處理吧,我樂得清閑!”

“能有您這種心態的人還真是不多!”

“哈哈,老頑童的心態!”說完,錢院長大笑起來。

我走過去,坐在屋子一端的單人床上,“這床還挺舒服的。”

“我中午就躺在這上麵美美地睡上一覺,不到三點不起來。哈哈!對了,小敏,聽說你做了法醫,工作很辛苦吧?”

“還行,但最近放假了。”

“放假了?都說你們那很忙的。”

我臉上略顯出了些鬱悶之色,“是我哥哥出了點兒事,我被迫停職了。”

“張攸?他怎麼了?”

“昨天突然被警方帶走了。”

錢院長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他馬上換上了一副關切的表情,“啊?為什麼啊?”

我有些沮喪地說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早上我剛剛去了他的公司,得知了一些情況,我懷疑這可能跟五年前胸科醫院裏發現的一起醫療事故有關!”

錢院長的臉上突然閃現出了一絲憂慮,他想了想說道:“是那起心髒支架手術吧?”

“看來您印象深刻啊。”

“那種事怎麼能忘呢?況且……”

“況且什麼?”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錢叔叔,現在哥哥的處境已經很危險了,我必須弄清楚當年那起事件的每一個細節!”

“其實,當年發生的事,是件誰也說不清楚的事!”

“聽說有個患者因為支架手術失敗去世了,是嗎?”

錢院長點了點頭,“你也是醫生,支架手術的原理你清楚的,就是放一根擴張血管的支架進去,打通那根血管,這個手術比起搭橋那種大手術而言,本身並沒有什麼危險性。使用的支架,一開始是國外進口的支架,但就是價格比較昂貴,五年前一個進口的支架能達到七八千元一個,再加上醫生的手術費用,做一次手術最起碼要一萬元左右。”

“所以,後來醫院裏就用了便宜的國產支架。”

錢院長點了點頭,“國產支架的價格都在兩千元左右,大大降低了患者的負擔。但是,也曾經有大夫擔憂這種支架的質量。不過,都是國家有關部門認可的產品,所以各大醫院也就都在使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