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飛看著她眼底的憂傷,不知道要怎麼開口說,他覺得太尷尬了,自己沒有辦法安慰她,又不能很俏皮的說:哦,原來這是你師傅啊,長的很帥!
“我們走吧,去絨瓣都的路還有好遠,修好羅盤我們還要抓緊時間趕路。”蝶墨抬腳就往外麵走,臉上笑的很陽光,好像剛剛憂傷的不是她一樣。“我記得絨瓣都有好多好吃的,真想快點趕到啊~”
白竹飛:“……”
寺廟後麵的竹林裏,一個年輕男子在坐在石桌前麵,摸著麵前的瓶瓶罐罐,竹子做的容器之間響起了悅耳的聲音。他長的很俊美,但是卻瞎了眼睛,一條長長的疤痕從左邊的太陽穴劃到了右邊的太陽穴,使雙目不能再睜開。
他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極為討厭的氣息,一抬手就把一把斷刃扔到了來人的麵前,入土三分。
“木之,是我啊!”蝶墨在斷刃那裏停下了腳步,對著瞎眼俊美男揮手,好像他可以看見一樣。
被叫住木之的俊美瞎眼男冷哼一聲:“我知道是你,你把什麼人來帶了?你應該最清楚我討厭道家的那些人了吧。”
“知道知道,但是這個人不是不一樣嘛~”蝶墨嬉皮笑臉的小跑到他的身邊,狗腿的給他敲肩膀,捏手臂,“他就是我的好兄弟白竹飛,是一個不一樣的修道之人。”
“哼,天下道士都一樣,何來不一樣之說?”木之完全不吃蝶墨這一套。
蝶墨撓了撓自己的額角,看了一眼遠處的白竹飛,彎下腰在木之的耳邊輕輕說道:“他喜歡上了我徒弟,就算知道我徒弟是厭勝之物修煉成的精怪,也將他師傅給他的護身寶貝交給了她。”
木之的表情稍微有點柔和了下來,但依舊是掛滿冰霜,“罷了,那你今天來是來給不落上神上香的嗎?你可是千年都沒出現了啊~”
“其實給師傅來上香隻是順路,我千年前遇上了點麻煩,所以就一直沒出那個竹林,直到最近有些不得不辦的事情才出來的。”蝶墨坐到了他的麵前,“木之,你看看這個東西還可以修嗎?”她看著遠處動偶沒動的白竹飛,大喊道:“白竹飛,把羅盤拿過來。”
白竹飛聽到蝶墨的喊聲,看了一眼那個穿著白衣瞎了眼的男子,拿出了懷裏的羅盤,走到了蝶墨的麵前,將羅盤交給了她,一聲不吭的看著她。
蝶墨接過羅盤,摸了摸上麵的縫隙,頭也不抬的開口說道:“你先回到那個地方吧,我叫你你再過來,木之不喜歡修道之人。”
“……”白竹飛默默的回到了剛剛那個位子,他想說她身邊居然還有偏見的人純在。
蝶墨將羅盤放在了木之的麵前,“這個羅盤替那個小子擋了一下,出現了一道裂縫,要是隻是出現了裂縫我倒也能修補一下,但是沒想到它靈氣受損,找妖怪都找不到了。”她的語氣那叫一個恨鐵不成鋼,好像白竹飛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情一樣,“我給他的時候也再三關照他要好好愛護這個羅盤,但是他還是弄壞它了,木之你看看還能修好嗎?”
木之摸到那個羅盤,將它拿在手裏,輕歎一聲,“這麼好的羅盤居然被損壞成這樣,蝶墨,你當初從我這裏拿走它的時候怎麼說的?”
“我會好好用它,不會輕易的弄壞它。”蝶墨焉噠噠的來了這麼一句,但很快底氣就來了,雖然隻有一點點,“但是也不是我弄壞的呀,木之,還能不能修好?”
“嗯,可以。”木之將手摸上了那些瓶瓶罐罐,抓住了一個刻有彼岸花的竹管,拿起來放在自己的鼻子下嗅了嗅,摸索著往羅盤的縫隙上倒,有摸索著抓住了另外一個管子倒在上麵,如此反複,直到縫隙之間有了淺藍色的透明液體,別散發著淡淡的幽香為止。
他反複著這些過程的時候動作很慢,但是蝶墨沒有催他,隻是很認真的看著他做。
木之將羅盤放在桌子上,在空氣中嗅了嗅,“你身上有股藥味,是染了什麼病嗎?”
蝶墨像隻狗一樣在自己身上嗅來嗅來嗅去,沒有聞到什麼藥味,“我怎麼沒有聞到,大概是和一個大夫呆久了,所以我身上也染上了這種味道吧。”
“蝶墨,我有句話可能你不愛聽,但是我還是想說出來,”木之稍微有點嚴肅,雖然他平時的樣子就很嚴肅,“不好和人類扯上太多的關係,不然會越發的不舍,有些事情拖的越久就越不舍,就越處理不好,你知道了嗎?”
蝶墨看著慢慢凝固的羅盤,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如此甚好,”木之將羅盤扔給她,“修好了,回去吧。”
“今日謝啦木之。”蝶墨拿好羅盤就往白竹飛的方向走去。
木之仰起頭,聽著這竹林的聲音,嘴角微微勾起,“你別和我一樣啊!”
不會的。
空氣裏好像有誰這麼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