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力跳下車。
陽光已經讓百分之八十的濃霧,變成蒸氣消散。
光線刺得我半眯著眼睛。
這座住宅的院落非常大,也是唯一一座,房子的四周被鐵圍欄圍住的住宅。
鐵圍欄由胳膊粗的鐵柱製成,中間的縫隙,不足以讓一隻小雞鑽出去。
圍欄裏,有一排高大寬敞的鐵皮箱式的房子。
房頂有幾個煙囪式的通風口。
這些房子四周沒有窗子,卻彌漫著一股難聞的腥氣。
見我走進鐵圍欄,在鐵皮箱式房子的一角,推開一扇小門,有一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工人,眯著眼睛,看了我一眼。
身邊的易唯朝他打了個手勢。
他馬上又隱進小門內。
“這是養魚池嗎?”我邊向院子裏走,邊問易唯。
“啊,不是。”他用有些古怪的音調說道。
“存放魚的魚庫?”
“對——隻是存放幹魚片的庫房。”易唯飛快地說,並要我向這片廠房另一頭的住宅走去。
這一排房子全由白色的泡沫鐵製成,是可以隨時移動的簡易住宅。
房子雖然可以隨時移動,但外觀非常精美,窗子與門修建得都很精巧別致。
房前有兩個花壇,種著飄著清香的白色小花。
被幾隻大狗攔劫在圍欄外的阿力,發出一陣慘叫。
它並沒有受到攻擊,而完全是嚇出來的。
易唯扯著嗓子大叫幾聲,又打了幾聲口哨,有兩隻狗擺著尾巴跑向牛群,另兩隻小狗搖搖晃晃地向他撲來。
阿力也隨後趕來。
但它為了顯示自己的威風,衝一隻小狗齜起牙齒。
“如果你想被那幾隻大狗撕爛,”我瞪起眼睛喊道,“就把這隻小狗吞掉。”
阿力知趣地藏到了我的兩腿之間,隻用眼睛不時睨向小狗。
我隨著易唯走進白房子裏。
房子裏裝飾毫華,有客廳、餐廳、幾間臥室,還有幹淨整潔的衛生間。地上鋪著地板,有些房間裏還有精美的地毯。
能在沼澤地附近擁有這樣住宅的人,通常都是非常有錢的漁民。
易唯將我領到他的臥室,拿來兩杯橙汁。
“現在,你終於可以告訴我,到底是什麼案子了吧?”我邊喝著橙汁,邊盯著欲言又止的易唯。
“當然!但我要先仔細想一想,到底要先從哪一件事情說起。”他搓著手指,一付為難的模樣。
“看來,真是一件複雜的案子。”我開玩笑似的說道,“不然,你絕對不會將我帶到你的家裏。而且,弄得這麼神秘——”
易唯尷尬地笑了笑,沉悶的臉上,開始組織想要出口的話。
我隨意地打量著窗外院落裏的小狗、幾隻羔羊、鐵皮箱式的房子,等待他開口。
“你也看到了,我們家經營著很大的漁場。”易唯抬起眼皮,有些吃力地說道。
“我能感覺到,但還沒有看到漁場。”我實事求事地說。
“是的,你還沒有看到。”易唯的臉上,突然露出慌措的神情,“——因為這些漁場,我們引來了麻煩。”
“什麼樣的麻煩?”
“漁場裏的魚經常莫名其妙地失蹤,大批地死亡。”易唯說。
“是被海豹吃掉的嗎?”我問道,“我看到過一些報道,在海邊,有不少養殖場受到過它們的攻擊。”
“如果隻是這麼簡單,我不會把你請到我的家裏來。”易唯帶著心不在焉,又十分嚴肅的表情咕噥道,開始敘述他的離奇遭遇:
在海邊的沼澤地附近,我的爸爸修建了幾個大型的漁場。養殖著適合在沼澤地裏生存的跳跳魚和螃蟹、海參等,依靠它們來獲得厚利。
在很短的時間內,爸爸就成了赫赫有名的漁場老板,擁有許多產業。
但這樣的好景,沒有持續多長時間。
在幾年前,就有許多個漁場裏開始出現減產的情況。
而且,在漁場附近,發現了奇怪的腳印。
某個漁池底下,還出現了兩三米直徑的大洞。
洞的另一側,通向沼澤地裏。
剛開始,養魚的工人懷疑,這是沼澤地裏的水禽或別的猛獸挖開的洞穴,以偷盜漁池裏的魚。
可經過調查,養魚的人工發現,在黑夜裏,並沒有哪些猛獸光顧。
即使有一些大型的鷹,或野生河狸出沒,它們也無法完成那麼大的工程。
漁場裏為了防止這個看不見的盜賊再來偷魚,做了許多防護措施,甚至在漁場附近修建了鐵圍欄。
可漁場裏的魚,照丟不誤。
雖然每天晚上,有工人四處巡邏,還是會發現有大量的魚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