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越來越嚴肅了。
最後,眯起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著鐵皮箱房子。
我滾在草叢中,無聲地流著眼淚,又爬起來,緊張地注視著房子裏的動靜。
直到不知走到哪兒去的珊杜,又走到我麵前,我才從驚恐和擔心中清醒過來。
“阿力不見了。”珊杜冷淡的語調,掩蓋住了心中的焦急情緒。
“什麼?”我跳起來,狂奔向阿力趴著的草叢裏。
它確實不見了。
我跑來奔去,輕聲呼喚。
附近的草叢裏,哪兒也沒有阿力的影子。
我感到自己完全絕望了,撲倒在草地上,低聲抽噎起來。
這種情緒也許是為阿力——但我一直擔心著維森的安危。
可一直站在身旁的珊杜,卻流露出讓我惱怒的不冷不熱的情緒。
我的火氣頓時衝上大腦,跳起來,低吼道,“你真是一個冷血動物!”
“我是一個冷血動物?那你就是一個糊塗蛋。”珊杜用嘲諷的語調,漫不經心地說。
難道是他偷偷把阿力藏起來了?
可不對呀,他為什麼要藏阿力?
還是——他現在十分興奮,終於看到我失敗的樣子,看到我因為絕望而瘋狂?
我用眼睛逼視他,雙拳緊握,想撲過去拚個高低。
“冷靜下來,仔細想想。”珊杜一定明白我想幹什麼。
但他並沒有一步退卻,反而流露出一種,讓我突然安靜下來的情緒。
我蹲坐下來,幾分鍾之後又跳起來。
“阿力現在沒有受到傷害,你是這個意思嗎?”我喊道。
“它當然沒受到傷害!首先,它一定不會在遇到危險時,不發出一丁點兒叫聲。這種可能隻是,它遇到了它經常會見到的熟人。”
“一定是維森!”我興奮地喊道,但馬上又情緒低落地咕噥著,“可如果是維森的話,他應該進入鐵皮箱房子裏了——我們還沒看到任何人出來啊。他也不可能帶阿力進去——那些獵狗是不會不咬阿力的。”
“是的。即使見過一次麵,也會咬它。”
“請你把你知道的,全告訴我。”我可沒有耐心,聽柵杜的羅嗦。
“維森將阿力帶走了。”
“但我並沒有見到他出來。”我有些憤怒地說,十分生氣珊杜在胡說八道。
“事情一定會這樣……”珊杜依舊用冷漠的語調說,“維森一定發現了什麼,他暗中帶走了阿力。”
“好,即使像你說的那樣——我們沒有見到他出來,他又是怎麼帶走阿力的?”
“也許另有一個暗道呢。”珊杜語帶詭異地說。
“你是說,附近有暗道?”我帶著嘲笑的口氣低吼道,“別再做胡亂的推理了,這怎麼可能——”
“我早就懷疑,附近會有暗道。”珊杜說。
“從附近某處住宅裏,通向易唯家?”
“是的。”
“是想偷蛇皮的易濤挖的?”
“最大的可能是易唯的爸爸。他怕有一天,會有人發現自己的加工廠,無法快速地轉移貨物。才出此下策。”
“你有什麼證據?”
“有一天,我看到一群工人,進入了鐵皮箱房子。等了很久,都沒有見到他們出來,我就回到了我所租住的旅館內。正看到那一群工人,出現在旁邊農家的院子裏。”
“維森發現了這座住宅嗎?”
“一定是這樣。”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在這兒等著。我想也許蜥蜴人,還沒有發現那個秘密通道。再說——即使發現,他也不一定能通過,他的個頭太大了。”
雖然還是有一些懷疑珊杜的推理,但我已經完全放鬆下來,跟他回到剛才觀望鐵皮箱房子的位置。
跟珊杜的猜測一樣,沒多一會兒,一個大黑影就從鐵皮箱房子裏出來了。
小門晃動一下,但聲音不大。
獵狗們又都擁上來,哼哼唧唧地搖擺著尾巴。
蜥蜴人好像很高興似的,步子邁得飛快,挨個兒在每一隻獵狗的頭上輕輕地拍了一下。
他並沒有再在,易唯的臥室外停留。
而是麻利地翻躍鐵圍欄,朝遠離所有村莊的沼澤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