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烯的要求真是越來越低了,我以為他是要讓我獎勵點他什麼,沒想到他真的是要我誇他幾句而已。
我思索了片刻,淡笑著說道:“林烯,你這件事辦得真不錯,有點秘書長的感覺,隻可惜老子的官銜太低了,否則的話給你小子提拔個一官半職的,也不至於總是坐個小組長。不過,你放心,老子肯定會和首長彙報你的功績的,論功行賞的時候,你小子一定會提拔的。”
林烯搖了搖頭,憨笑道:“老大,我信你。不過這些事情我已經不放在心上了,生死幾回,當官我已經沒有興趣,我現在隻想和你們在一起,痛痛快快的便好。”
是的,和我在一起唯一的好處就是痛快。
什麼黑幫,什麼警衛營長,我隻眨眼間便可讓他們灰飛煙滅。
這個世界上,我們橫衝直撞,因為我們無懼生死。
這樣的一群人在一起確實開懷,也確實痛快淋漓。
一路上,我和林烯還有張權海三人有的沒有的閑聊著,憧憬著未來,回憶著過去……
我和張權海認識的最久,他說的好些個事,我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我和林烯時而全神貫注的聽著,時而發表些個人的評論。
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個團座的經曆也著實坎坷。
他是個孤兒出生,並非眾人說的有什麼高官的父親,自己一個人從小在孤兒院裏長大,過著寂寥、孤獨、任人打罵的生活。
十八歲那年考取了石市陸軍指揮院校後,他更加刻苦的學習和訓練,畢業後又進入了總參特訓營,五年的時間一晃而過,他在這五年內完成了眾多我們隻是說過,卻從來沒有人證實的任務。
直到三十五歲那年,他才算正式走上了仕途——總參通信工程團一營營長。
十來年的時間,他再也沒有離開過這個團。
也許他的昨天就是我的明天,我聽他講述完以後,心裏不禁一陣淒涼蕭索之意。
難道我也要這樣子度過自己的一生嗎?
我不知道。
漂泊慣了,穩定下來也許我還適應不了。
林烯似也有我的這種同感,他長歎了口氣,說道:“張團,您不覺得一直留在特訓營裏就好嗎?為什麼後來分到駐地團?”
張權海深吸了口氣,喃喃道:“革命軍人是塊磚,哪裏發裏搬唄,你小子又不是新兵蛋子,這個道理還不明白嗎?”
我們都知道這隻是一句敷衍,可是我和林烯誰都沒有再繼續追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張權海也有。
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有的也許是出自軍方的保密原則,有的也許是他本人不願意說罷了。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說,我們又何必非要知道呢?
有的時候,給彼此留下一番美好的遐想空間豈不是更好?
我們從白天漸漸地走向了黑夜,也許是我們聊天的時候太過專注,並沒有關注時間的流逝。
天色仿佛是突然暗沉了下來,沒有那漫天的彩霞,漆黑瞬間籠罩了整個原始森林。
枯樹在白天看來有些蕭索,可是在晚上看來卻令人感到恐懼。
電影裏的鬼樹莫不如是,而我們的眼前卻到處都是,每一棵樹借著月光,在風的吹和下,冷冷的擺動著。
也許是昨天風太大的緣故,有很多的路上都沒有一片樹葉,山角,樹下這些犄角旮旯的地方卻擁堵的很。
天刀曾打發過一個雷霆突擊隊的戰士問我們需要不需要休息,我和張權海商議過後,還是決定繼續前進。
當然,戰士們應該沒有一個不累的。
隻是誰願意在這墳墓般的樹旁休憩呢?
縱使這陽氣聚集的部隊,也沒有人敢。
林烯鷹隼般的雙眸不停的向四下張望著,他生怕會再出現什麼突發情況,精神一直高度緊張,這讓他看起來顯得十分疲憊,就連他走路的姿勢也愈漸佝僂。
我的雙腳好似磨起了水泡,疼痛像針尖一般紮得我根本沒有一絲的困意。
也許疼的時間久了,就感覺不到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