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一直在淺灘那兒等她們回來。吃晚餐的時候,她們給爸、媽講了學校裏的事。當她們說她們用的是老師的石板時,爸搖了搖頭。她們絕不能接受老師的恩惠,用借來的石板。
第二天早晨,爸從提琴盒裏拿出錢來數。他給了瑪麗一個圓圓的銀幣去買一塊石板。
“小溪裏有很多魚,”他說,“我們能堅持到收麥子的時候。”
“很快也會有很多土豆了。”媽說。她把銀幣包在一張手帕裏,再用別針別在瑪麗的口袋裏麵。
瑪麗走在草原小路上的時候,一直用手緊捏著她的口袋。風在吹拂著,蝴蝶和小鳥飛舞在搖曳的草叢和野花間,草叢中的兔子順風奔跑,晴朗的天空在大地上方隆起。羅蘭搖晃著裝午餐的小提桶,蹦蹦跳跳地走在瑪麗旁邊。
進了鎮子,她們穿過滿是泥沙的大街,爬上台階,來到奧爾森先生家的鋪子。爸說可以在這兒買石板。
鋪子裏有一個長長的木櫃台,背後的牆壁上有很多架子,上麵擺滿了鐵鍋、鐵壺、油燈、燈籠和一匹匹花布。另一麵牆邊擺著犁和幾桶釘子,還有幾卷鐵絲,牆上掛著鋸子、鐵錘、斧頭和刀子。
櫃台上擺著一大塊圓圓的黃奶酪,櫃台前麵的地上放著一桶糖蜜,還有一小桶鹽漬蔬菜,一個木箱裏滿滿地裝著脆餅幹,兩個高木桶裏麵裝滿了糖果。這些是聖誕節的糖果,有整整兩大桶啊!
突然,鋪子的後門被撞開了,奈妮?奧爾森和她的小弟弟威利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奈妮看到羅蘭和瑪麗,又皺了皺鼻子,威利在旁邊起哄:“呀!呀!長腿鬆雞!”
“閉嘴,威利。”奧爾森先生說。但威利還在繼續叫著:“鬆雞!鬆雞!”
奈妮從瑪麗和羅蘭身邊跳過去,伸手在一個桶裏抓了一把糖果,威利把手伸進了另一個桶裏。他們盡可能多地抓了一大把糖,然後就站在瑪麗和羅蘭麵前,一邊看著她們一邊不停地往嘴裏塞糖果,一顆也沒請她們吃。
“奈妮,你和威利馬上給我走開!”奧爾森先生有點生氣了。
但他們繼續待在那兒,瞪著瑪麗和羅蘭,不停地往嘴裏塞糖。奧爾森先生不再理會他們了。瑪麗把錢遞給他,他把石板交給瑪麗。他又說:“你們應該還需要一支石筆,給你,一分錢一支。”
奈妮說:“她們沒有一分的錢幣。”
“沒關係,你們先拿著,回頭給你們爸說,讓他下次到鎮裏來的時候把錢帶給我就行了。”奧爾森先生說。
“不用了,謝謝你,先生。”瑪麗說。她倆轉過身走出了鋪子。在門口,羅蘭又回頭看了看鋪子,奈妮正朝著她扮鬼臉,她的舌頭被糖果染成花花綠綠的顏色。
“天啦!”瑪麗說,“我再壞也不會像奈妮?奧爾森那樣壞。”
羅蘭想:我倒辦得到。如果媽和爸允許的話,我對奈妮會做出比她更壞的舉動來。
她們看著淺灰色的光滑石板:石板很幹淨,鑲嵌著平整的木邊框,邊框的四個角連接得非常巧妙。這塊石板太漂亮了,但現在她們還缺一隻石筆。
買這塊石板已經花了爸太多的錢,她們真不願意告訴他說還需要一分錢。她們一聲不吭地往回走,突然,羅蘭想起了她們聖誕節的硬幣。在印第安保留區過聖誕節的時候放在她們襪子裏的那幾塊硬幣,她們仍然保存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