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勞托在他目前可鄙的生活裏,跟一名妓女同居,後者阿黛娜是他在佛洛蒙多的泥濘中拾到,很輕易地爭取她參加其計劃,並利用她使她以無恥的叫喊,及侮辱件1的挑釁煽動反革命。這個歹徒的幾段談話清楚地反映出,其卑鄙的思想及其惡毒的目標。談到今曰召開懲罰他的愛國法庭時他很無禮貌地說:‘革命法庭像莎士比亞的一出戲,將最血腥的那幕與最無聊的滑稽醜劇混合一起。’他不停地主張無神主義,當作使人民墮落及陷入無道德的最好方法。在他拘禁的司法大牢裏,他惋惜我們英勇軍隊的勝利,視之為最壞的災患。他設法在我們最愛國的將領身上投下懷疑,誣賴他們有謀弑暴君的企圖。‘你們等著吧!’他說。其言詞大恐怖,筆墨難以形容。‘你們等著有一天,那些佩劍的人,你們賴以得救的人,他們中會有一個吞食你們大家。就像寓言裏的白鸛吞食青蛙一樣。’
起訴書如此地繼續下去:
“羅舍摩爾女人,前貴族普勞托公民的姘婦,她的罪行不下於他。她不隻與外國通訊,接受庇特本人的接濟,更與敗類如:茹蓮(杜魯茲人)和沙波聯手,與前巴茲子爵有接觸,與這凶犯共同發明各種詭計,降低印度公司的股票價值,以便低價收購。然後再使用與前麵相反的詭計使股價上漲,以便侵攫私人及公家的財產。被囚在布坡和馬德根奈特,她仍不停在監牢裏進行陰謀,投機,並企圖賄賂法官及陪審員。
“路易·隆格馬爾,前貴族,前芳濟會會士,在完成叛國行為之前企圖毀謗和犯罪,他在此應向其叛國行為負責。他無恥地跟考庫女子又名阿黛娜混居,在普勞托的房間內。他是那女子及那前貴族的同謀。在司法大牢被禁期間,他一天也未停地寫些危及自由及公共安全的標語。
“關於瑪達·考庫又名阿黛娜,吋以很公平的說,妓女乃公共風俗的最大災害,她們侮辱社會,使它蒙羞。但長篇討論那些令人惡心的罪行並不值得,再說她本人已無恥地承認了。”
檢方隨後一一提及其餘54名被告。普勞托,隆格馬爾神父,羅舍摩爾女公民都認識,除了幾名在監牢中見過麵,他們與前麵幾個人一起列入這個檔案裏,這從未知曉過的可咒的陰謀裏。
檢方的結論,要求所有被告均處以死刑。
普勞托第一個被訊問。
“你曾陰謀策劃過·”
“沒有,我沒有陰謀過什麼,方才你起訴書裏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看,你現在還在進行反法庭的陰謀。”
然後主席轉向羅舍摩爾女人。她以絕望的抗議,眼淚和巧辯作為回答。
隆格馬爾將自己完全托付於天主的旨意,他甚至未提出書麵答辯。
對於所有的問題,他都以克己的精神回答,然而當主席說他是芳濟會士時,這位老人從心裏激動起來。
“我不是芳濟會士他說,“我是神父,又是巴納匹修院會士。”
“都是一樣!”主席寬宏地反駁。
隆格馬爾神父看著他,很氣憤。
“將芳濟會士與巴納匹修院會士混為一談他說,“沒有比這更大的錯誤,因後者修道院之創立溯至聖保羅教徒本人。”
聽眾席上發出大笑聲和噓聲。
隆格馬爾神父視那些譏笑為否決,堅稱他寧死要做該院會士,因為他心中穿著該會會服。
“你承認,”主席問道,“曾與那個叫阿黛娜的考庫女孩有陰謀,她曾給過你可恥的好處·”
聽到這個問題,隆格馬爾神父向上天投出痛苦的眼光,並以緘默做回答。以表示一個純潔靈魂的驚愕,一個不說謊言的會士的莊嚴。
“考庫女孩主席問年輕的阿黛娜,“你承認曾與普勞托有陰謀。”
她輕輕地回答:
“普勞托先生,據我所知隻做好事。像他這樣的人我們需要很多,根本沒有比他更好的人。持相反意見的人都錯了。我隻能說這些。”
主席問她承認曾否與普勞托姘居,但必須給她解釋這個字的意思,因為她聽不懂。當她明白指的是什麼時,她回答說那時隻要他願意,但他沒有向她要求。觀眾席上有人發笑。於是主席威脅妓女考庫,要取消她的答辯,如果她用此種嘲笑式地回答。
於是她便稱他為油蟲、白臉、烏龜,對他和陪審員噴吐大堆辱罵,直至法警將她帶離位置送往大廳。隨後主席簡短地審訊其餘的被告。一個叫納威的回答說他不可能在隻生了四天的監獄進行陰謀,主席指出這個答辯列為考慮,並請陪審員公民注意此點。一個叫貝列的同樣地回答,而主席也向陪審員同樣地做出對他有利的提示。有人解釋法官此項仁慈是值得喝彩的公正,或係欠告密者的酬金。副檢察官致詞。他隻是加強起訴書,提出下列問題:
“莫裏士·普勞托,路易·羅舍摩爾,路易·隆格馬爾,瑪黛·考庫,又名阿黛娜。歐塞伯·洛柴,彼德·吉頓·法布勒,瑪紫·戴穀悌等等,共同策劃陰謀,所用之方法為暗殺、饑饉、假代用券,敗壞道德及公共精神,監獄騷動,其目的在引起內戰,國民公會的解散,君主製度的複辟!”
陪審員退到議事廳。他們所有的被告,除了那兩位叫納成和貝列的外一致投讚成票。主席和檢方等於脫了他們的罪。加莫林以下列談話提出他裁斷的理由:
“被告的罪行昭彰。他們的懲罰關係國家的命運,而他們自己亦該希望受刑以為洗刷罪行的惟一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