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城西,市郊客運站路旁。
丁宇的手指縫裏都是粘稠的鮮血,脫力的右手幾乎讓他握不住刀柄。和丁宇一樣站在許北風和龍鑫身後的還有冷弟和大象等人,他們一樣的渾身是血,看不出是敵人的血還是自己的。龍鑫一臉的輕佻絲毫看不出他剛經曆過一場搏命廝殺,他看著遠處的湯彪等人說道:“我勸彪子你還是撒手吧,賣燒烤的都退出江湖了,你再責難他這些老部下是不是有點不顧道義!”
湯彪依舊是剛才那件花襯衫,昏黃的路燈下,襯衫上的印花仿佛變的更加燦爛,因為那其中有一種鮮血的顏色。湯彪將手裏的開山刀慢慢的撂在了肩膀上,他用牙齒和左手又緊了緊刀柄上的布條之後才說道:“在n市,正哥的話才是道義!”
“白銅山不會來,因為他是你們的皇帝。”湯彪的聲音變得愈發冰冷,兩幫人隔著一條板油路站在道路的兩旁,這距離並不足讓湯彪的話語飄散在風裏。縱橫城北的豪傑們甚至都能看清湯彪臉上的猙獰,未及多想,湯彪便說道:“白成非不敢來,而你,你不該來,今天你會死在這裏。”
許北風和龍鑫是白銅山手下兩個聲名顯赫的人物,如果說北風是會擺場麵的把式的話,那龍鑫就是個敢動手的實幹派。這人在舊時代的時候帶著幹弟弟從jx省跑路一路到了黑龍江,便拜在了白銅山的堂口,那時候是東北江湖最安穩的時候,因為的那時候的東北王是q4爺。
十七歲的龍鑫在那時候憑著兩把點紅刀外加一把自製的土炮在n市也算打出了自己的名頭,隻要你拿得出錢就沒他不敢幹的事兒。人送混號:炮哥。那時候東北管敢拿槍的黑社會叫炮手。
龍鑫不是白癡,所以他清楚如果沒有背景,將來他要麼橫死街頭,要麼就遲早進監獄過下半輩子,所以當白銅山拋出橄欖枝的時候,龍鑫帶著幹弟弟丁宇做出了一副肝腦塗地的樣子,而後來他也的確是這樣做的。連白銅山都感慨,南方人也並不都是些隻會耍心眼子的王八犢子。
湯彪說完話,便帶頭向前跨出了一步。三軍奪氣,湯彪今天帶的人並不比在城西主場作戰加城北外援的人多,先前的一番戰鬥,雙方各有消耗,若不是剛剛有了一趟火警的過路兩幫人根本不可能分開,所以湯彪深知如果己方不在氣勢上壓過城西和城北的聯軍,那麼明日n市就會變天。
江湖幫派首重名勢,而湯彪今夜本意是想要先發製人幹掉唐舉團夥的幾個骨幹成員。卻不成想白家早就得了消息在城西等著他們,湯彪客軍在外遠道而來,若是不戰而退,此事第二天定然鬧得滿城風雨n市各個大小勢力一定會戳斷湯彪的脊梁骨。湯彪隻得提刀一戰。
張唯正團夥不愧是成名多年的大團體,湯彪部下人數雖然稍顯劣勢,但臨戰之時,雙方戰損比例確實大大的不同。剛才刀來劍往的幾個回合後湯彪這邊二百多人,除了幾個重傷倒地需要同伴攙扶,其他人戰力依舊。
而白銅山和唐舉這邊就差多了,就在湯彪說話的時候,他們的隊伍還有不少人在後麵大呼小叫送兄弟上車去醫院呢。
丁宇擺弄著手機發出了一條短信,龍鑫回頭看了一眼,他本人貫使兩把點紅刀(刀身細長側麵可有血槽的殺豬刀。),而之前的拚殺他隻拿用右手拿著一柄。在n市混的江湖人都知道,炮哥和他弟弟都是不擇不扣的左撇子。
“不是你死。”龍鑫收起了先前臉上的輕佻的笑容。龍鑫和丁宇兩兄弟將左手齊齊按在了插在後腰上的另一把點紅刀的刀柄上。
“操你媽!”第一聲叫罵倒地時誰先出口的已經無從查證,但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湯彪真的是n市江湖的第一紅棍。
龍鑫兩兄弟的亂手刀對一個人動手就從來沒有失手過,而今天他們卻被湯彪這塊硬石頭絆住了腳,他們這才開始暗暗的詛咒自己的大哥不是東西。
湯彪右手拿了一柄開山刀,左手帶了一個地攤上隨處可見的鐵刺拳套,就這麼一柄刀一個拳套便和龍鑫兩兄弟拚了個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