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淡淡一笑:“拿去吧。”
她對這對玉璜毫不留戀,情已不再,何必睹物思人。
過了一會兒,隻見黃公公和映雪走到了院門處。
含光出了內室,對虞虎臣澀澀的笑了笑:“父親這段日子可安好?”
虞虎臣關上門,問道:“許為,是不是霄練?”
含光登時心裏一涼,自己當前的處境,他不聞不問,問的卻是許為。
含光苦笑,不知道自己今日請父親來,是不是心存幻想。
“父親,許為怎麼了?”
“皇上讓許誌昂回去了,但將許為扣押在驛館。他若是霄練,為父便去懇求皇上,救他出來。”
含光沉吟了片刻:“我覺得他就是霄練,可是他絲毫沒有與我們相認的意思。眼下女兒和他身處這樁冤案之中,父親若是去求皇上救他,隻怕父親也被牽連其中,依我看,他的身份是梁國人,皇上必定不會殺他,父親還是靜觀其變,等這件事平息之後再想辦法比較好。”
虞虎臣歎了口氣,這才道:“你不要擔心,皇上他查明真相,一定會放你出去的。”
“父親,皇上若是真想查明真相,半日就會水落石出,何必讓皇後去徹查?況且我身懷有孕,按照宮中舊例,有孕嬪妃即便獲罪,也是先禁足,等皇子降生再做處罰懲戒。將我貶至冷宮,說明這個孩子根本就不可能生下來。”
虞虎臣一怔。
含光含淚道:“父親,事到如今,你就忍心看著我困死在這裏嗎?”
虞虎臣明白了含光的意思,麵露為難之色,“你不要再問密道之事,我發過誓言,不會告訴任何人。”
含光歎道:“父親,你以為你發過誓言,他就不會殺你嗎?”
虞虎臣大驚失色,“你說什麼?”
“當日和父親一起從密道殺進皇宮的人,全都死了。怎麼死的,父親應該很清楚。”
虞虎臣臉色劇變。
含光傷心欲絕:“父親擔心他對你生疑,將我送入宮中,表明忠心,也將我作為人質。如今,我已經走投無路,父親也不肯救我一次,是不是?”
“含光,他不會殺我。那日在京畿大營,他提出讓我或是張廣輝帶人從密道殺進皇宮,接應他和承影。當時他便明說,知道密道的人,不能活著,他會重金封賞其家人。當時,他將三十份毒藥放在我和張廣輝麵前,讓我二人自己決定。張廣輝猶豫不決,我拿起了三十份毒藥,當時已經存了必死之心,隻求他答應我一件事,便是查出當年驚風城陷害我的那個人,為你母親和霄練報仇。他聽罷,卻從我手中取回了一份毒藥,對我說了一句話,說我信你。我便對天發誓,永生不會吐露密道之事。他若想殺我滅口,那一日,便不會取回那份毒藥。”
果然如此,她一早便懷疑諸位叔伯的戰死,原來是父親親手替他們選了一條死路,含光寒心不已,聲音顫抖:“父親,那些與你同生共死的兄弟,你就這樣忍心讓他們去死?”
虞虎臣眼珠泛著血絲,情緒激動:“人總有一死,他們如果不是為了家人為了家族不是為了功名利祿,何必跟著我進京賭這一場?留在虎頭山,頤養天年便是!”
含光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父親的容顏。
“父親,我隻恨那一日,和母親一起跳崖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