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和顧可省臉上都不好看。
盡管林靜靜嫁進了顧家,但是對他們來說,原本就不是很喜歡這個女人,自然也不會費心思去調查林靜靜的事情。
林家的人既然在婚禮上沒有出現,那麼舉辦葬禮的時候他們也不會想到去請林家的人。卻沒想到人家竟然找上門來了。
“邵晉恒,你都聽見了。”許長安倏然看向邵晉恒,目光閃動,“這個女人身上背負了太多人命,你還想維護她到什麼時候?”
“有證據嗎?”
四個字,像是落入人群的炸彈。
“還要什麼證據,就是這個女人,就是她逼死了我女兒。靜靜說了,醫院裏的攝像頭拍下這個女人進出的記錄,我們要查記錄。”
“那又能說明什麼?”簡心怡眼神飄忽不定,在邊上嚷嚷出聲,“我不過是去看看她。你們這些人在她生病的時候不去看她,現在人都死了還要責怪我這個去看她的人。”
許長安一直冷眼看著林靜靜,心裏卻湧上一陣莫大的悲哀。她算是真正地看明白了,簡心怡之所以做出那些事情,都是因為邵晉恒。
正是因為邵晉恒無條件地包容,她才那麼有恃無恐。如果不是這樣,自己的小可也不會死,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阿姨,我們走吧。”許長安幽幽地開口,原本隻是來祭拜,卻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些事情。不過也好,總算是讓自己看得明明白白。
那些深切的愛意,在邵晉恒一次次對自己的傷害以及對簡心怡的維護中,終於,消失殆盡。
“可是靜靜。”林母看了一眼林靜靜的靈柩,眼眶不由又紅了。
“您相信,顧家會好好安葬靜靜的,留在顧家,一直是靜靜的願望。”她挽著林母的手,餘光看向邵晉恒,“這個女人我們現在動不了,卻不代表,我們永遠都動不了。”
“許長安,你什麼意思?”簡心怡氣得叫了一聲。
邵晉恒拽住她的袖子:“你鬧夠了沒有?”
她紅著眼瞪了一眼邵晉恒,有些不忿地跺了跺腳,眼睜睜看著許長安和林家二老離去。
“阿林,你說當初大哥為什麼會看上簡心怡那個女人。甚至連離開的時候都說讓我好好照顧她?可那個女人……”
邵晉恒靠在椅背上,原本以為去林靜靜的葬禮能看見許長安,然後告訴她自己那個晚上也找了她很久。可人是見到了,誤會卻也越來越深。
不僅許長安那麼認為,就連他也覺得,如果不是簡心怡,他和許長安興許不會走到這一步。
但是那一步,一經邁出,卻很難再收得回來了。
簡心怡還站在告別式的大廳,原本邵晉恒在,大家還有些收斂,現在看到邵晉恒走了,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簡心怡的身上。
“所以,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顧可省低低的聲音在大廳響起。簡心怡臉色發白,幹笑:“怎麼可能。我和她無冤無仇的,幹嘛要做那些事情。”
“沒仇?”就連顧母也忍不住笑了,“就你看許長安的那個眼神,像是沒仇的樣子嘛?簡心怡,我早看你就覺得不是什麼好人,現在看來,我的眼光還真是沒錯。”
這一陣奚落讓簡心怡臉色更加難看,她不由鬱悶自己還留在這裏幹嘛?該看的好戲沒有看見,自己反而成了人家眼中的上躥下跳的戲子。
又有人走了上來,簡心怡心裏一陣煩悶,那人還沒走到麵前,她想也不想地推了一把。接著就是重物撞地的聲音,她愕然抬起頭,就看見顧可省從自己的眼前跑過,順著顧可省奔跑的方向看去,顧母倒在地上,汨汨的鮮血流了一地。
那一下實在是太過於巧合,顧母正好撞到林靜靜靈柩的邊角上。她年紀本來就已經大了,這一下算是要了她半條命,當場就暈厥了過去。
“不是我,不是我……”簡心怡沒想到自己無心的那麼一推竟然會造成那麼大的後果,她捂住自己的腦袋,剛想往外跑,就聽見顧可省冷漠的一聲:“把這個凶手給我抓住!”
話音落下的時候,所有的保安和來賓都朝著她衝了過來,簡心怡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已經被人牢牢按在了地上,臉貼著冰冷的地麵。
她這輩子都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血氣上湧,臉憋得通紅。
可壓著她的那些人都是成年的男子,她掙紮了幾下,卻怎麼也掙脫不開。好不容易才把臉轉到了另外一邊,一眼就看見顧母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
鮮血從她頭上那個大窟窿裏流了下來,心裏驀地湧上一陣驚恐,多年前的記憶似乎又浮現在了眼前。簡心怡尖叫一聲,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