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莫弋皺眉看著安水因:“你堂哥,有點奇怪。”
安水因撇撇嘴:“他從小就奇怪。”說完又歎氣:“我是不是很壞?為了自己的一點情緒,造成這麼大的遺憾……莫弋,你說奶奶為什麼不喜歡我?媽媽為了讓她喜歡我,從小就把我放在她身邊。”
“也許是什麼無法開口的原因,奶奶是喜歡你的,不然怎麼會一直保留你的東西和房間?”
他們現在所處的就是安水因小時候的房間,由於她隻住到七歲上學便回了自己家,因此床很小,家具也是多年前流行的兒童家具的款式,老舊沉悶,卻一塵不染。
隨著年齡的增長,她越來越敏感的心已經能夠察覺到奶奶和堂哥對她的排斥,所以很少回大宅,真的像她自己說的那樣,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回來,更不可能住在這裏,所以房間的家具沒有更換,始終維持她七歲那年離開時的樣子。
安水因知道奶奶有許多奇怪的習慣,比如保姆隻能打掃公共區域的衛生,臥室是不準碰的。可是她和安皓泓曾經住的臥室都幹幹淨淨,那費心打掃的人一定是奶奶。她想起初中時有一段時間她暫住這裏,奶奶那時迷上了自製的蘋果罐頭,做了一鍋給大家嚐鮮。安水因特別愛吃,一個人吃了好幾碗。奶奶看她一眼沒說什麼,蘋果罐頭卻一直做到她離開大宅。
安水因用頭抵著莫弋的肩窩:“或許,我真的錯了。”
他感覺到她的淚水透過厚厚的毛衣,粘到他的皮膚上,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安慰。他抬起手,攬著她的腰身輕輕搖晃:“奶奶知道你的孝心,你過的好,她才會安心。”
過了很久,安水因才在他懷裏非常緩慢的點點頭。
安家奶奶的喪禮非常隆重,參加吊唁的人,有父母親的同事朋友,還有爺爺生前的戰友下屬,安水因大多不認識,便乖乖在角落裏低頭站著,莫弋一直陪在她身邊。她已經哭了兩天,遺體告別時反倒哭不出來了,隻是想著此後再沒有機會彌補過錯和遺憾,再也無法見到奶奶,聽到她說話,哪怕她用冷淡的態度對她,便覺得無限悲涼,心很空。
最奇怪的是安皓泓,守靈那兩天沒什麼反應,現在竟然低著頭哭的那麼傷心,不知道是真情流露還是在外人麵前做做樣子。安水因不願意惡意的揣測,更不願意再關注有關安皓泓的事情。
喪禮結束後,安皓泓當著所有親戚的麵,對安波和孟依楠說:“我以後會定居法國,請叔叔嬸嬸不要再聯係我。”
他說這話時,神情落寞,讓安水因以為,他其實也是寂寞的。在他轉身離開前,她鼓起勇氣叫住他:“哥,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那麼討厭我?”
問題一出口,安水因便感覺到周圍除了莫弋以外的所有人,所有安家長輩,都突然僵住身體,連氣氛都凝固了。安水因直覺認為,這有關一個驚天秘密。
安波和孟依楠緊張的看著安皓泓,後者也愣了一下,最後隻是冷笑著說:“討厭一個人和喜歡一個人一樣,不需要原因。我就是看不慣你裝乖賣巧又如何?”
原來即便告訴自己不要在乎,還是會被親人無情的話刺傷。安水因低著頭,因為不想讓任何人看見眼中屈辱的淚水。
莫弋忽然上前一步:“她是你妹妹!”
安皓泓看著麵前的年輕人,麵容英俊,氣質中帶了這個年紀的人中少有的穩健內斂。如果不是因為喜歡安水因,此刻一定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眉峰隆起,一雙黑眸中寫著明顯的不悅。
安皓泓忽然很想笑,他也真的笑出來:“就是因為她是我妹妹,我才更討厭她!”
孟依楠和安波自然是不肯告訴安水因個中緣由的,於是剛剛露出一個角的秘密再次被埋葬。
大三下學期開學不久,安水因便報名參加了編程大賽,準備比賽期間,暖風社團組織過幾次活動,安水因都沒有時間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