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毅此刻對於所謂造反根本沒有興趣,執掌聚靈宗也是因緣際會,他的目標可不是成為一方權勢人物。相反他追求的是脫離這種凡俗的漩渦,然而在此之前,他也必須先要自保。
如今自己沒有招惹那些長安兵馬,可是他們主動找上門,說不得要去討教一二。
不過拓跋毅還是有分寸的,他隻帶著區區數人就是為了避嫌,省得造成一種人多勢眾的局麵,到時候被對手抓住把柄。事情鬧得更大對自己不利。
畢竟聚靈宗人手再多肯定也是不及軍隊的。就連南王手底下也隻有數千武裝,可是聽安祿山說的,這次前來的大軍竟然有三萬之多,雖然有虛張聲勢的可能,但是鬧起來絕對不是自己的聚靈宗可以抗衡。
一路順勢下山,經過列柳城區的時候,跟往常不同,今天顯得尤為安靜,好像知道有事情發生似的。
而街道上也沒有了南王巡邏的部隊,在平常時候在入夜時分起碼要按例巡查一趟,今天顯然沒有這麼做。整個列柳城的生氣都好像龜縮了起來,全部在看著拓跋毅的行動。
看到這種情景拓跋毅不由地有些心急了,循著門徒指定的方位,加快速度先衝了過去。那裏是一處閑置的屯兵所在,此刻已經插上了旌旗,旗幟上麵繡著一個大大的“禦”字。稍有常識的人就看得出這是長安的禦林軍了,當今禦林軍的最高統帥當然就是皇帝,不過皇帝出征一定要昭告天下的,此刻這個統帥禦林軍的將軍自然不是皇帝本人。
而是皇帝的心腹大將,禦林都統林甫,賜姓國姓,又稱李林甫。
此人在民間的畫本故事中也會出現,不過並沒有什麼大的篇幅,最近十年他一直把持著禦林軍的將令虎符,可是並沒有親赴一線參與幾次對付外族的邊疆戰事,不過每次調動大軍,他總會坐鎮後方。
有傳言說林甫不過是個善於奉承的書生,並沒有什麼真正的本事。他隻是作為一個皇權的代表,參與一下大戰罷了。不過饒是如此,也絕對不可能有人輕視禦林軍的戰力,畢竟禦林軍是皇權的親衛部隊,擁有著最好的靈甲資源。
不過拓跋毅猜測此刻這內城屯兵城樓上雖然插著禦林軍的旗幟,但是那個被人們戲稱書生將軍的林甫應該不在城中。一來南王與長安勾心鬥角,並不是和平之勢,此際南疆天高皇帝遠,如果林甫作為三軍統帥這麼輕率地入城很可能給壓境的大軍帶來災難性的後果。二來中午安祿山已經赴王府午宴,如果林甫想要入城,中午就已經來了,不必多此一舉令安祿山先來一步。
何況聽南宮德所言,安祿山本就是個有勇略的大將,有他在城內裏外呼應是最好不過。就算林甫真的是跟戲說中一般隻是個掛著羊頭的虛銜元帥,他也不會不懂這種淺顯的道理。就算他不明白,三軍帳中的軍師也不可能不建言。
然而這些對拓跋毅來說都無妨,他又不是來大膽宣戰的。作為聚靈宗宗主,拓跋毅不過是來領自己的門徒回去。
這是城樓之上點著火炬,能夠照見樓下的一行人,跟著拓跋毅後頭的門徒也緩下了馬蹄,立在城樓之下。
“下麵何人,不知道安將軍敕令宵禁麼?”
拓跋毅朝城樓上一抱拳:“在下拓跋毅,是聚靈宗宗主,因為我的幾個門徒在貴軍手中,想要來問問他們所犯何事,是否可以放他們回去。”
聽到拓跋毅這話,樓上的軍士立刻縮回了探出的腦袋,好像去跟什麼人請示去了。沒過片刻,屯兵樓的大門轟然打開。拓跋毅原本是要帶幾個門徒一起來見識見識的,不過此刻他咬了咬牙,終於道:“你們就別進去了,在外麵候著,我一個人去。”
“可是宗主……”
“行了,不廢話啦。你們都進去了,到時候真出什麼幺蛾子,我恐怕還照料不過來。這城樓守衛森嚴,也不是我們幾個能闖得破的。這次是講道理不動手,放心吧。”
跟著拓跋毅的幾個門徒哪裏放心得下,不過拓跋毅顯然堅持如此,他們再多說也沒有用了。
隨著門徹底打開,拓跋毅單人獨騎闖入了屯兵樓。
這屯兵樓比一般的富戶民宅要大,不過跟一般的城關門樓不同,這裏麵的守備設施並不複雜,就是一個瞭望的城樓,內部四圍合抱,裏麵設置了馬廄,和囤積糧草的地方。在正中是一處府院,裏麵乍看有好幾進屋子,如果懷恩跟南宮德被長安先鋒軍關押,那麼無疑就在這些屋子其中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