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值深秋,待趙憶惟等人準備再度動身的時候,收到國都的的傳書:“皇上病,速歸!”這麼重要的消息趙憶惟自然是不敢瞞著傾城的,他隨即就將這個消息告知。傾城看到之後,腦中一時空白,而趙憶惟隻是輕輕將她擁入懷,似要給與無盡力量。
這種情況下,傾城是一刻都耽擱不了,馬上就要求動身回都城,同時請求上官一同前往救助父皇。
上官看了趙憶惟一眼,隨即笑著答應,不過還是實話實說自己並不是神仙。傾城懂得他言下之意,隻是不想放過一絲一毫的希望。
他們的馬車是直接停在宮門外的,一停下傾城就朝裏麵飛迸,她迫不及待想看到自己的父皇,隻想知道這個消息隻不過是父皇想她了而撒的一個謊。
可是當真的看到倒在龍榻上,臉上毫無血色的父皇的時候,她哭了。
“父皇,你怎麼了?傾城回來了,您看看我!”
病重的帝王似在夢中被打擾了一般,皺著眉頭不情願地睜開混沌的眼,看到自己的小女兒哭成個淚人,還拚命扯開笑容:“我的傾城回來了!父皇沒事,別哭!”
傾城隻是不停的搖頭,說:“父皇你一定會沒事的,我給您帶回個神醫,我馬上讓他給您看看!”說著就讓人將上官請來。
上官把了會兒脈,臉色並不好,傾城頓時心中警鈴大作。此時黎王早就不堪受累複又昏睡過去,屏退了宮人後,上官直言:“回天乏術!”
“你胡說!我走之前父皇的身體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會回天乏術?!”
“積勞成疾,心緒鬱結,還要我說的再清楚一點嗎?
“真的這麼辛苦嗎?做皇帝真的這麼辛苦嗎?”
“傾城,你要明白這段日子楚國聯合各國頻頻施壓,眾大臣天天在朝堂上要求出兵迎戰,可是你父皇本著天下蒼生的慈悲之心一直回避以戰止戰,以一人之力抵抗,可想而知需要付出多麼大的心力。”趙憶惟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房內。
傾城喃喃說道:“我不知道他的壓力這麼大!”
趙憶惟牽起她的手,說:“我們去看看母後。”
傾城自己都沒想到這時還應該關係母後的心情,而趙憶惟卻早已想到,看來他是猜到自己沒想到才特意前來找她的。
皇後還和平時那樣打扮得一絲不苟,可傾城還是從她青色的眼袋看出了端倪。
她說:“母後,我回來了。”
皇後的精神不是太好,隻是問是否去看過你父皇了?
傾城點頭,兩人相對無言,這裏隻有母女二人,趙憶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退出了。
“母後,你不要這麼難過!”傾城忍不住說。
皇後重重歎了口氣,說:“我從未想過他會病得如此嚴重,他也從未和我說過。”曾經親密夫妻如今走到陌路,實在是令人唏噓。
“嫁給他之前我從未想過他會當皇上,我隻想和他做對平凡的夫妻。可是天意弄人,無心皇位的人卻應被推上了政治的最頂端,我知你父皇心腸過軟,所以用盡各種方法改變他的性子,在我一次又一次的傷了他的心後,我們夫妻的心也越走越遠,他覺得我是個迷戀權勢的女人,而我也漸漸覺得他不是個能但當天下大任的男人,但我忘了我看中的原本就是他淡漠名利的心性,他也忘了曾經的天真無邪。”
傾城不知該如何勸慰自己無助的母後,他們的愛情早已不複當年的純粹,帶上了外界的世俗注定了他們愛情的摧毀,這是最堅強也最脆弱的感情。她仍能記得小時候父皇看母後溫柔繾綣的眼神,母後略帶嬌羞卻毫不掩飾的幸福,這是傾城曾經最想擁有的,可是這樣的感情終究也敵不過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