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景年目光疑惑地看著他,一副很不理解的樣子。

“向來隻有我紀敏洪操縱別人的份,沒有別人牽著我鼻子走的道理!新廠子也漸漸步入正軌了,主動權到我們手上了,姓江的若現在退出,損失的可是他。”紀敏洪幽幽地說道。

“您的意思,我可以不用履行婚約了?”紀景年敏銳地問。

“可是,畢竟簽了協議了你可別衝動,萬一被姓江的告了,我們這邊也會有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拖著!”紀敏洪睨著他,說了句。

紀景年在心裏冷哼,“老爺子英明!”表麵附和道,這時,房車突然來了個緊急刹車,酒杯裏的紅酒灑落,弄髒了他的褲子,紀敏洪放下酒杯,表情慍怒,“怎麼回事?!”

“董事長,前麵有個老人攔路!”司機連忙報告,紀景年打開車門,跳了下去,保鏢從其他車上下來,護著他。

他們剛剛才視察完附近的工地,這會兒正回程。

紀景年下了車,隻見一名老人赤裸著上身,坐在勞斯萊斯的車頭,右手舉著一塊磚頭,衝著車裏不停咒罵:“你們這些不得好死的開發商,還我房子!還我兒性命!”頭發花白的老人吼完,站起身,衝了上前,將手裏的磚頭砸在了擋風玻璃上!

玻璃碎開幾道長印!

“這老不死的!”有保鏢上前,紀景年沉聲喝了句:“站住!”那保鏢停下,紀景年走了上前。

“阿景!不用理會!”並沒下車的紀敏洪滑下車窗,衝外麵的紀景年喊道。

他頓住腳步,目光複雜地看著那位老人,一臉皺紋,長著老年斑的老人,瘦削的上身赤裸著,下身穿著一條打著布丁的褲子,赤著雙腳。

兩名保安上前,將其拉開,紀景年清楚地看到他的後背寫了一個很大的“冤”字。

那個字,刺了他的雙眼,也扯疼了他的心。

暗暗吸了口氣,轉過身,上了車。

紀敏洪拿著手帕在擦拭褲子上的紅酒漬,嘴裏低聲地咒罵,“這些個不自量力的,我拿到的地皮都是通過合法手續,要伸冤也去政府伸去”

“根源呢,還不是在這?”紀景年淡淡地說了句,紀敏洪抬起頭,目光銳利地看著他,“這就是這個圈子裏頭的規則!大家都這麼做,你得慢慢適應!”

紀景年沉默,喝了口酒。

看著對麵在外界眼裏是知名企業家、慈善家,在京城乃至全國算風雲人物,在富豪排行榜上占有名次的父親,他深深體會到,何為“道貌岸然”

表麵頂著企業家慈善家的頭銜,暗地跟貪官汙吏勾結,掠奪老百姓的家園田地,吸著他們的鮮血、踩著他們的屍體,豎起一棟棟高樓大廈,發展了這個城市的GDP,塞滿了自己的口袋。

此外,還有一大筆來曆不明的資金被注入了新公司,那筆黑錢從哪來?

等到深夜,才等回他,在他們的家,大腹便便的她要為他熱菜,他卻緊緊地抱住她,“誰讓你做飯了?”看著一桌自己愛吃的菜,他從她身後圈著她,在她耳邊親吻,略帶責備道。

“怕你在外麵野味吃多了,忘了我炒菜的味道了!”她捉著他的手,笑著說。

“我隻好你這一口,就恨沒機會天天吃。”他說著,含住她的耳珠,聲音低噶地說,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頸窩,蕩漾起一層雞皮疙瘩。

“說得好聽!你們男人就是滿口鬼話!”她嬌嗔,他的雙手已經來到了肚子上,輕輕地滑動,然後,驀地鬆開她,來到她的跟前,蹲下身,頭貼在了她的肚皮上……

“小寶貝有沒有想爸爸?”他閉著眼,溫柔地笑著問。

布置溫馨的餐廳裏,女人穿著寬鬆的長裙,腹部隆起,男人蹲在她麵前,耳朵貼著她的肚皮,閉著眼,安靜地聽著她肚子裏的動靜。

顧涼辰垂著頭,目光溫柔。

他的表情溫和平靜,剛毅的俊臉籠著一層柔和的光。

感覺肚子裏的寶貝踢了下肚皮,他也聽到了,性感的薄厚適中的唇揚起微笑的弧度,“她聽到了……在說,想我……”聲線低柔,滿含寵溺,也透著傻氣。

“傻瓜!”她寵溺地說,此刻的紀景年在她眼裏,就像個小孩。

紀景年並未鬆開她,仍貼著她的肚皮,靜靜地聽。

“我們的閨女,一定要好好嗬護,長大後,不需有多大的本事,也不需讀多少書,有多少才能,隻要是一個思想健康,自強自立的好女孩就OK。”紀景年平靜地說。

“想那麼遠幹嘛?”她嬌嗔道,手不禁撫上了他的頭。

“不許早戀,這一點一定要看好!不可以跟別的男生隨隨便便的!”紀景年口氣酸酸地說。

顧涼辰直想笑,“喂!她才多大點,還沒出世呢!你未免想得太多了吧?!”她好笑地說道。

“就是不準早戀,選女婿得經過層層篩選、考核,一定要找我這樣人品端正的男人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