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略話(1 / 1)

顯然,肚子很爭氣,是個男孩,那是紫曦的哥,阿爸開心地親自取名黃昊。然而,除了太爺爺的一句承諾“以後分家,無論如何,xx那一片田歸我的長孫。”以外,沒引起其他人過多的波瀾。

日子還要重複,就這樣一輩子嗎?現在還有了孩子,帶著孩子還要忙裏忙外,沒個停歇,沒頓好餐。因為盡管結婚後,阿爸所有收入都上交給阿婆,就連要給孩子買個小鈴鐺,加件衣服,還要被指責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當然,結果無法忽略,阿媽沒有從阿婆那裏要到一個子的錢。

逆來順受,顯然隻能讓人家把你當梯子,一步步爬到你頭頂上拉屎拉尿,把你當泥踩。偶爾地跟娘家來往,又讓那些閑著沒事盡掰扯的姑子、叔子們找到抱怨的話題,說什麼阿媽老是想著娘家,時常把家裏的東西給娘家送去。

偶爾幾次,阿媽下地幹活,因為不方便,怕阿哥有個三長兩短,就放家裏讓她們照看下,然而回來卻看到她們正聊得火熱,而阿哥在一旁爬得滿身泥巴,手裏還抓著一把往嘴裏送,泥巴混著哈喇子直流到脖子,哭得撕心裂肺的。

阿媽的怨氣積累已久,終於要壓不住了。分家!再也不要平白受這氣了,合在一起過不下去了。為什麼還要讓孩子受這份罪?這是自己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用血肉養出來的孩子,自己疼愛還來不及,卻要被別人這樣糟蹋,都感覺心都要滴血了。

再溫馴的貓,若一再受到欺壓,也都要奮起反抗的。

然後,阿媽第一次堅定跟阿爸提起分家。然後,分房、分田、分地、分山林。自然,對於利益方麵,有的人永遠有著最好的算盤。說出各種理由,諸如姑子出嫁的幫不了,叔子又沒成家,餘下的姑子年幼,自然也要占一份。

說來說去,阿媽又是個不善爭論的,又隻一心分家,結果隻得了幾分又遠又不好打理的薄田,和一小部分山林。老家已破舊得難住人,交通又不方便,恰逢新房子剛建好,這可幾乎都是阿爸一手一腳打磚,蓋起來的。然而卻隻分了一間小房,並從這頭的廚房隔斷一部分。一張之前睡下的床被,連個盆都不給,然後還要擔一筆陳年老債。

各種家裏需要用的東西全需新買,一時間,連開支都沒有,阿爸這邊連個借錢的去處都沒有,還好,外公外婆聽到別人嚼嘴舌時專門跑出去問了阿媽關於家裏的情況,二話不說,挑來幾擔穀米,並東拚西湊送來一些錢,使阿媽得以買來一應必需品,要不然什麼就隻等餓死了。

接下來除了那一大筆債,日子倒是比之前好了。不用去理會那些嚼舌的。山林,田地少了,阿爸阿媽沒有那麼多活幹了,收入收成不多,卻也足以把小家庭養得好好的,阿爸不用那麼辛苦,阿媽也開始有了時間開始磨曬穀場了,偶爾也可以抽出時間帶著孩子或者跟阿爸一起去逛逛街。三口子臉色都紅潤不少,外公外婆也安心不少。

然後,不久之後,便有了紫曦,緊接著隔年便又有了紫曦的阿弟。一家子算是完整了。

兒童時期,娃仨感情特好,小時候,阿媽對孩子屬於放養類型,也不怎麼管孩子玩得多瘋。阿媽更注重的是一家和睦,她從小就跟娃仨說:“我們家就你們三個娃,你們是兄弟姐妹,不能互相打架,尤其是阿哥你,看見別人欺負弟妹了,要護著弟妹。”

進進出出的,娃仨經常是一起的。阿哥像母雞護小雞一樣護著紫曦跟阿弟,有什麼好的也都先想著弟妹。有阿哥的庇護,紫曦也是常常淘氣地像個男孩一樣竄來竄去的,拽上天的姿態。常常在跟別的孩子玩時,總會有些小摩擦,而孩子們又都是魯莽沒分寸的,紫曦跟阿弟年齡偏小總會受欺負,但隻要阿哥在就會不顧一切地把他們擋在背後,威懾著甚至比阿哥自己還大的孩子。

阿哥是紫曦跟阿弟的頂梁柱,做什麼,阿哥都會罩著紫曦。甚至,因為調皮,紫曦跟阿弟的“功績”總被投訴到阿爸阿媽那裏去,每當阿爸阿媽“問罪”時,阿哥總會挺身而出,一力承擔所有的錯誤,他常常被迫地說:“是我做的……是我沒帶好阿弟阿妹……”

阿媽時不時說起小時候的事:“阿慧出世時,別的人都不怎麼來看看,就阿哥特別高興,總說’我有妹妹了’,一整天就賴在家裏,跟阿慧一起躺著玩,除了四姨,別的人都不許抱他的妹妹。有一次啊,有個親戚來探親,抱了一下阿慧,阿慧嚇得不停地哭,阿哥立馬就衝過去抓住人家的手臂就咬下去,都咬出血了……”

“阿慧小時冬天生凍瘡生得厲害,連站都站不起來,整天躺在床上悶得直哭。那時,阿哥也才四歲,就自己去背著阿妹出來玩,阿妹想去哪,就背到哪。他要去哪玩了,也背著阿妹去。”

阿媽說著、說著,總會紅了眼,背過去擦擦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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