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青春期的炮灰(1 / 2)

有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讓人消除怨恨的?紫曦一直清楚,自己不能讓太多的負麵情緒籠罩著,唯一能做的隻有學會忘卻、冷漠,對影響心情的東西漠視、遠離。對那些不重要的如是,重要的亦如是。

這種性格,青春期的叛逆顯然是會有點不可理喻的。阿爸就光榮地成為了紫曦反叛火焰下的炮灰。

阿爸一向少言寡語,在紫曦的記憶裏有那麼幾年他是不怎麼存在的,隻是偶爾從話筒裏聽到他的聲音,後來回家了也很少跟孩子們親近,所以總覺得跟阿媽更貼心些。

外公外婆總是很疼孩子們,每次有什麼好東西也都留著給他們。曾經有段時間,阿媽想要外出打工賺錢了,留孩子們幾個在家,出錢讓阿婆幫忙做做飯,結果孩子們每天的夥食都是白粥大餅。那些日子裏,總是覺得吃不飽,外公外婆見了,總拉著孩子們幾個去他們家搓一頓好的,可是一轉頭阿婆卻給堂弟妹做好吃的。

每一次家裏有困難了,總是外公外婆第一個站出來盡其所能地幫忙。小時候紫曦是個病灶,在紫曦才一周歲左右時,曾腹脹得鼓鼓的,吃不下、拉不出,憋了好久,到處尋醫都不好,阿公阿婆老早就開始教唆阿爸;“阿哥啊,這一女娃,生個病就折騰了這麼久,浪費了多少錢了?看這樣子也是好不了了,幹脆包了遠遠地丟了算了。一女娃,有什麼可惜的?”兩歲時,在背上長了一個大瘡,膿水漲的高高的,紫曦睡覺都得趴著睡,天天被疼得折磨得死去活來的。快沒了,旁的人都放棄紫曦了,阿媽心疼得摟著紫曦直哭。還是外公,翻山越嶺地各處打聽、上門拜訪,求來各種藥方給紫曦用,鞋都跑壞了才治好紫曦。

經過十年多歲月的洗刷,當初阿爸辛辛苦苦建起來的房子在一場台風過境下,顯出了力不從心的一麵。那年夏天,那幾日的台風加暴雨,讓原本隻有一條小縫的牆裂的流進了水,屋頂的瓦吹得零零落落的,就連屋體也都有點想要塌下來的趨勢。阿媽擔心著房子要塌,一宿一宿睡不著,走一步都得確認下孩子們都在身旁。雨水透進屋裏,阿媽忙活了半天,灶上就是濕得起不了火,一家子餓得咕咕叫,人家倒是吃了一頓又一頓,連眼角都沒留我們一下。

一場風終於過去,阿媽阿爸決定為了一家安全,不管如何都要建新房。於是大家又關於屋地吵了一陣後,風風火火地拆老屋,準備建新房。可是因為幾個孩子都上學了,又有陳年老債,家裏壓根拿不出錢來建房。連定金都付不起,沒有人願意接下幫他們購磚、拉磚的活。阿爸阿媽頓時愁了起來。也沒有什麼人願意施與援手,還是外公,立馬賣了自家的豬給他們家送來第一筆錢,才找到人願意先賒賬給我們拉磚、水泥等。

可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阿爸不再跟著阿媽、孩子們一起去探望外公外婆了,就算去了,沒多會就會借故走了,也不會留下吃飯。甚至外公外婆到家裏了,也是不冷不熱的。紫曦沒法理解,外公外婆對自己家裏那麼好,為什麼阿爸要這樣?明明他還能那麼毫無怨懟地麵對阿公阿婆,卻連去探望下外公外婆都死活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