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得高中那些年,初初分班時,到了新的班級、新的宿舍,紫曦總不喜歡說話,更不喜歡在同學開“大集會”時發言,曾經創下一個星期不說話的記錄,讓好些同學一度以為紫曦是個啞巴或者是有某些言語隱疾,偶一開口倒是把她們嚇得不輕。但可以說的是,相對在一堆人中踴躍發言,引起他人注意,紫曦更喜歡做那不言不語,隱藏在人群後聆聽的人。人多的地方,總是故事最多發的地方。在人群外,雖沒有參與,但是,紫曦正是喜歡那種別樣的感覺,看得更透徹的感覺,對一切就會更釋然,因為一切與己無關,卻又能全程領略而不受其中情緒影響。她們開玩笑,紫曦可以跟著彎彎嘴角或者嗬嗬一下;她們在八卦些所謂老師的私人生活動態,紫曦可以聽著了解一下某個較喜歡的老師的日常;或者遇上某些愛嚼舌根的,私底下嘲諷、嫌棄、甚或詆毀某個人時,紫曦可以暗暗了解到她們不同於大眾時的表現,暗地裏決定疏遠她們。
或許因為這個性格,紫曦更喜歡做那觀眾而非飾演者。就如這當下,旁邊的人在不痛不癢地小鬧著開玩笑,紫曦卻在看戲般觀看著這生活的戲。
口袋裏手機震動得厲害,突然響亮的鈴聲響起,把紫曦嚇了一跳,屏幕上阿哥的號碼赫然在上,紫曦才想起阿哥還在外麵等著,連忙接起電話,輕聲叫了聲“阿哥。”
“你怎麼這麼久?怎麼樣了?”顯然這快半小時了,阿哥有些擔心得著急,也有些不耐煩了吧。
這許久了也沒人告訴自己什麼時候能走,紫曦隻能說:“不知道啊,他們也沒說,我也不敢隨便走啊。”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阿哥說:“你覺得怎麼樣?不喜歡我們就出來走吧。”
想來也不容易找到合適的了,這個,要不就勉強試試?紫曦猶豫:“還行吧,要不就在這算了吧,也免得去找了。”況且也不一定別的就比這好,紫曦也懶得再四處找了。
阿哥一向不怎麼管我怎麼決定,要是能省卻一些麻煩,想來對他來說也是好的吧。顯然他也有些等得心焦了,說:“那我先回去了……你認得路嗎?”
紫曦突然痛恨自己路盲,這不算遠的距離,拐幾個彎,就分不清天南地北了,隻得糾結地回:“不認得。”就算在家那山旮旯也都能迷路,出來這大城市,周圍都是水泥鋼筋的構造,看起來都差不多,也就走這一趟,顯然對紫曦來說要記住這路太難。
所有的希望都落在阿哥身上了,還好,他說:“那下班告訴我,我過來接你。”
“哦。”紫曦輕輕應一聲,羞愧得無地自容。小時上學需要阿哥、阿爸阿媽或者同學領著自己走好幾趟學校才能認路,如今出來工作,上班下班也都還要阿哥接送,紫曦覺得自己像是個失能患者,離了個在身邊提點的人,立馬就無法生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