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朕堂堂天子,不能甘為臣下所欺,朕要反抗。”
王經善言規勸:“萬歲遭遇,臣看在眼裏,也惱在心中。隻是力量對比懸殊,不可意氣用事,還當三思而後行。”
王業隻想討曹髦的歡心:“司馬昭不可一世的態度,對萬歲頤指氣使的狂妄,是可忍孰不可忍。作為一國的天子,實難容忍他如此的霸道行徑。”
王沈的言語也趨向於挑事:“說來也是,堂堂天子,卻叫臣下如對兒女般地戲弄,這忍到何時是個頭啊!”
曹髦的情緒原本就已難以控製,此刻猶如導火索被點燃:“不要說了,朕要帶兵討伐司馬昭!”
“帶兵?”王經不禁問道,“皇上的兵在何處?兵馬全被司馬昭所控製,連禁衛軍都聽他的,皇上萬萬不可造次。”
“李昭手下有兵數百,他忠正賢明,已決定同朕一道殺賊。”曹髦決心孤注一擲,“朕要帶著這些人馬攻打司馬昭的大將軍府!”
“萬歲不可呀!區區五百人馬,去進攻司馬昭,無異於以卵擊石,皇上不能自取滅亡啊。”
“朕是天子,堂堂正正的皇帝,就不信哪個臣子敢對朕下手。”曹髦信心十足,“隻要朕振臂一呼,定會群起響應。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朕諒那司馬昭難逃公道。”
王沈知道,他在曹髦眼中已不可能再受重用,便死心塌地為司馬昭效勞:“萬歲說得是,有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真的敢對萬歲下手。臣想也是,隻要萬歲喊一聲,大多數臣子兵將,都會對萬歲效忠。”
“萬歲,此事尚需從長計議。”王經以頭觸地規勸,頭部都已出血,“萬歲,將司馬昭騙入宮中,由李昭除之,這樣或許成功的把握更大。陛下萬乘之軀,萬萬不可冒險。”
王業也沒安好心:“萬歲之舉固然存在風險,然不如此則必得忍受司馬昭的欺淩,堂堂天子,與其受辱,倒不如拚死一搏,或許就能殺出一條血路。那時萬歲揚眉吐氣,又是何等風光。”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朕無論如何再也忍受不下去了。”曹髦傳旨,“李昭,集合人馬,殺向大將軍府!”
在李昭集結兵馬的當口,王沈、王業二人全都溜走了。隻有彳王經還在苦苦勸阻:“萬歲,切不可冒險,說不定王沈已去司馬昭處報信。他那裏有了準備,皇上就必敗無疑。” 1
“如今朕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生死勝敗在此一舉,朕討賊身死,也有麵目在九泉之下見我曹家的列祖列宗。”言畢,曹髦手持一杆畫戟,登上戰車,直奔大將軍府殺去。
王經再三攔阻不住,隻能望著戰車絕塵而去,不住地跺腳長歎:“萬歲若不能生還,臣當相隨而去。”
王沈、王業二人氣喘籲籲跑到大將軍府,見了司馬昭,都要搶頭功,爭著搶著報告曹髦要親自討伐的情況。司馬昭聽後,感到可笑:“這個小毛伢子,真要拿雞蛋撞石頭啊。這倒讓本大將軍省卻了許多周折。送上門的買賣不能不做,護軍賈充聽令。”
“末將在。”賈充躬身聽候吩咐。
“常言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回用著你盡忠報效了。該怎麼辦就用不著本大將軍一一告訴你了,看著辦吧。”
“末將明白。”賈充立即召集了三千精銳護軍,在府門外列開了陣勢,單等曹髦的到來。
說話間,曹髦的五百人馬已殺到府門,他在戰車上執戟高喊:“司馬昭狼子野心,目無君上,已犯下謀逆大罪,朕今夜親征,速速將反賊司馬昭綁來歸案,生擒司馬昭者,朕不吝封侯之賞,敢於抵抗者格殺勿論!”
麵對的畢竟是一國皇帝,大將軍府的將士無人敢於上前。賈充見狀在馬上動員道:“各位,平素大將軍待你等不薄,而今到了關鍵時刻,為何無人敢於上前效力。現下正是建功立業的難得時機,誰敢衝過去為大將軍拔除眼中釘,定能獲得重重的賞賜。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曹髦見此情景,也想充分利用他這皇帝的身份:“朕麵前的兵將們,司馬昭謀反之心路人皆知,叛逆賊子人人得而誅之。現在正是為國鏰奸的大好時機,快些反戈一擊,朕定將重賞有功之人。要做官封侯拜相,想要錢黃金萬兩。”
大將軍府的將士都在猶豫,沒人敢對皇帝下手動刀槍。賈充急了,他看看錳蠢欲動的太子舍人成濟:“成將軍,平素大將軍待你如同自家人一樣,在這關鍵時刻,你竟也畏縮不前,眼看著的功勞不要了,你傻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