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的事。”田夫人有些許的不自然。
“若有,千萬不要瞞我。早點處理,也免得惹出更大的麻煩。”謝樹的目光像錐子一樣緊盯著田夫人的肚子。
“沒有,絕對沒有。”田夫人矢口否認。
事情也就過去了,其實,田夫人真的已是有孕之身。這以後,她用布帶把肚子勒起來,免得顯身子。由於她原本就不是顯懷的人,再加上竭力偽裝,所以直到足月,她依然沒有暴露已經快要臨盆。這一天清晨,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聲打破了海西公府的沉寂,田夫人自己生下一個大胖小子。孩子健康,哭聲響亮。司馬奕喜歡得不得了,盡管他抱不好,還是抱在懷裏親個不夠。
謝樹最先趕到了現場:“海西公,這不是喜事,這是一場禍事,為今之計,隻有當著顧大人的麵,把這個孩子溺死,才能對桓溫交代。”
“不,這孩子都出生了,我無論如何也要保住他。”司馬奕緊緊抱著孩子,像是怕人從他懷裏搶走。
顧允聽到哭聲已經來到,他也有些不忍地說:“海西公,不是本官不近人情,這個孩子隻能死掉,這樣才能保住你的性命,還有田夫人。否則為了孩子,你們夫妻二人,都難保活命。”
“顧大人,難道就不能通融一下?”司馬奕給顧允跪下了,“高抬貴手,我的兒子剛剛來到這個人世上。”
顧允把司馬奕攙起來:“海西公,不是下官不給麵子心狠手辣,而是桓溫大人還會派內史刁彝大人時常來檢查。如果發現這一漏洞,下官的全家也會受到株連,沒法子啊。”
謝樹從田夫人懷中硬是狠心奪下嬰兒,把孩子按在水盆中,少時,那嬰兒便氣息全無,小命交待了。田夫人是哭得死去活來,司馬奕也如同發傻一般,呆呆地一言不發,兩隻眼睛直勾勾的。
隻說是嬰兒業已溺死,司馬奕可以安生了。哪知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又有新的麻煩找上門來。
這一日,天色陰晦,寒風微微,府門外來了一個人拜訪,他不厭其煩地連續敲門,把管家敲得心急火燦。打開門一看,是個穿戴周正的中年人:“先生何事?”
“在下許龍,要見海西縣公,有重要事情交代。”
“您來自何方,又是何身份?”
“在下從皇宮中來,是奉褚太後之命,有重要事情,需當麵與海西公交談。”許龍口氣很大,“事關重大,你可是誤不得。”管家一聽是皇宮太後派來的人,立時肅然起敬:“閣下請稍候,容我立即通稟後告知。”
“要快,不得耽擱。”
管家一路小跑到了上房,有些氣喘籲籲地稟報:“海西公,外麵皇宮褚太後派人來,有重大事情求見,請公爺定奪。”
司馬奕一聽便有些激動,心想太後派人來,定是朝中有了大的變化,自己的命運有了轉機:“那你還報什麼,快些把來人領來見我。”
管家又三步並作兩步,疾速地把許龍領到上房。之後管家退出,許龍躬身一禮:“參見海西公。”
“許公公此來究係何事?”
“太後密詔,要海西公回朝複皇帝位。”
“啊!”司馬奕真是喜出望外,他還有些難以置信,“當真?”“千真萬確,絕無虛假。”
“許公公,我怎麼從未見過你?”司馬奕置疑起來。
“這並不奇怪,奴才是在萬歲被貶逐出宮以後,太後新起用的心腹,所以來傳密詔。”
“快將詔令與我細看。”
“為防意外,免得被監管禦史發現,太後隻傳口諭,不形成文字。”許龍催促,“海西公要抓緊起程,以免夜長夢多再生變故。”
“好,請許公公暫到別院歇息,容我打點行裝,隨你秘密進京。”司馬奕命管家將許龍送至別院。
謝樹聞訊趕來:“海西公,急切呼喚老身,有何事吩咐?”
“謝媽媽,太後密旨到了。打算帶我秘密進京複皇帝位,要我打點行裝。總算熬出頭了。”
謝樹當時就有疑慮:“京城如果有這樣大的變動,海西公複位,桓溫就得下野或死傷,為何一些動靜也無?”
“這,也許是太後保密,消息沒有外傳。”
“海西公,這個許龍我為何毫無印象?”
“他言稱是在我們出宮之後,才到了太後身邊。”
“不妥,海西公莫要急於動身,待老身盤問一下他的來龍去脈之後,再走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