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大夫覺得頭痛,跟這婦人說不清。
張二舅道:“先將你相公扶到床上吧,這地上涼得很,一直躺在地上也不是個事啊”
張馬氏被轉移了注意力,她叫上張惜木,一起將張秀才搬到了屋裏,他們輕輕的將人放到床上,並給蓋上了被子。
張大舅一直在,隻不過他一直在後麵站著,存在感低得很,張二舅進來的時候就瞧見自家大哥了,他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可是正事要緊,這才一直憋著,現在有了空,自然是要說的。
張二舅左右瞧了瞧,見棺材旁邊沒有人,便將張大舅拉到了棺材的不遠處,張二舅壓低聲音說道:“哥,小露她娘要成親了。”
張大舅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回過神,臉上的神情變得古怪起來,然後他問了一句:“我們沒關係了,嫁娶都與對方無關。”
張二舅糾結道:“可是她要嫁的男人是杜家的奴才,還不知道脫了奴籍,哥,你想想,若是小露她娘是奴籍,那清兒他們……”
張大舅沉默了起來。
張二舅見狀,小心的問道:“哥,這事咱們插不插手?”
張大舅搖了搖頭,說道:“不用管他們,清兒跟小露是我們張家的孩子,這樣吧,你去衙門查一查,那鄧枝想要嫁的男人是不是奴籍,若是,我就讓清兒他們跟鄧枝斷絕關係,最好能在衙門裏留個底,若不是奴籍,這倒不是不妨礙。”
張二舅點頭道:“好,那就這麼定了。”
張大舅道:“你去辦差吧,就把心思放在這等小事身上。”
張二舅又點了點頭,張二舅本來想著要把他娘跟孩子們帶到鎮上去的,可是這張秀才家的事一出,這事就有點難辦了,在未查清以前,張家村的人恐怕都是不能搬到鎮上的。
唉。
——
張捕頭家。
天黑之後,張捕頭終於回到了家。
衙門到家的這段路上,他不停的用手揉著眉心,頭痛,疼得厲害,若不是去看了大夫,大夫說沒病,他真懷疑自己染上了那該死的病了。
從午後開始,他這頭一直昏昏沉沉的,若是再這樣下去,他怕是得請假了。
張捕頭的夫人見他這模樣,便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是累了還是病了?”
張捕頭搖搖頭道:“或許是累了吧,我去看大夫了,大夫說我沒病。”
張夫人心疼的看著他,半是關心半是抱怨的說道:“那衙門又不是沒人了,你成日的忙,也不說給自己請個收,你瞧瞧,這衣服都寬了半寸了,你都瘦得沒形了。”
張捕頭笑:“你不是一直嫌我胖嗎,正在正好,瘦下來了,不正好趁了你的心。”
張夫人瞪了他一眼:“哪裏的話,我哪有嫌你胖,你人不胖,就是肚子比他們大了一圈,這還不是酒給鬧的,我是說讓你戒酒。”戒酒跟嫌胖是兩回事。
正說著,張捕快突然站了起來,他使勁嗅了嗅:“這是什麼味道?你在煮東西嗎?”
張夫人聞言笑了起來:“給你熬了排骨湯,你這鼻子倒是靈得很。”
張捕頭搖頭道:“不是排骨湯的味道,是一種很奇怪的味道,我說不上來。”張捕頭邊說嗅,然後順著那味道走去。
張夫人使勁的嗅了嗅,然後皺了皺眉:“我沒聞到奇怪的味道啊。”
此時,張捕頭已經推開了門,走出了屋子,隻見他慢慢的走到右邊的牆下,若不是有牆堵著,他還想往那邊走。
張捕頭回頭看著張夫人,他指著牆那邊說道:“味道是從那邊傳過來的。”
張夫人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了,那蘇家的小姑娘在燒一個叫醋的什麼的東西,早就始燒了,你這幾日早出晚歸的,所以才不知道。”
她說完,又有些猶豫道:“你若是不喜歡這味道,那等會我去跟他們說說,讓他們天黑之後就不要燒了。”
張捕頭連連搖頭:“不不不。”
張夫人不解:“你不是不喜歡嗎?”
張捕頭語氣興奮的說道:“不是不喜歡,隻是覺得有些怪,不過,從我剛才聞到這味道開始,我這頭痛的症狀就減輕了,我們衙門有不少捕快都覺得不舒服,跟我這症狀相似,我想著,既然這東西有用,咱們去蘇家問問是哪弄來的時候,我們也燒,到時候讓衙門也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