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策道:“江南一帶富庶,等珍珠好了,咱們去那邊散賣一些,總不會引起注意。”
他說完又道:“你啊,還是太小心了。”
蘇玉看著散放在桌上的珍珠,抬頭對方策說道:“你挑一半,剩下的給我,至於其他的蚌,咱們就不動了,暫且養著,珍珠太小了,還是等養大一些再賣吧。”
方策點頭道:“就這麼辦吧。”
方策挑了二十顆一樣大小的,他找人串了,然後送到京裏去了,這串珍珠,是他給他娘的生辰禮,不是非常貴重,也算是個心意。
剩下的珍珠他沒要,他是這樣說的:“我隻動了嘴,這養蚌的事都是你在做,所以,這些還是你拿吧。”
蘇玉看了他幾眼,確定他是真不想要,這才將剩下的珍珠全拿了。她想好了,圓潤一些的串起來,作手鏈或項鏈,橢圓的跟不規矩的磨成粉,自家用。
這次之後,蘇玉暗中擴大了養殖的規模,這一次,她負責管理,剩下的都交給那些珠民或者下人來辦,都是簽了死契的,又是全封閉的環境,不怕他們泄露出去。
珍珠的事除了蘇玉跟方策兩人,其他人並不知道。
反正蚌還得再養兩年,蘇玉得看著,她不能離開安定縣,方便棉的事已經全部交給了葉三娘,這半年來,葉三娘早已不是以前那軟弱的性子,她仿佛變了一個人,做事麻利不少,整個人自信得很,每每看到她,都是精神十足樣子。
葉三娘仔細得很,出的貨有她看著,蘇玉很是放心,葉三娘能當大任,蘇玉給錢也不小氣。還有成婆婆跟刑嫂子,成了葉三娘的得力助手,成婆婆還將葉三娘兩個徒弟其中的一個認了幹親,說是幹孫女,以後要給她養老的。
成婆婆待那徒弟極好,那徒弟也是個上進的,這還沒到一年呢,就學到了葉三娘的三分本事,說起來,已經是了不得了。
另一個徒弟則做了刑嫂子的幹女兒。
成婆婆的那個老實,刑嫂子的這個機靈,養好之後,小臉生得倒是不差。
認了幹親之後,這兩個小頭就改了名字,一個跟著成婆婆姓,叫成香,另一個隨刑嫂子姓刑,叫刑秀。
這兩人的賣身契在蘇玉手上,不管認不認親,總歸是蘇家的人,這事成婆婆跟刑嫂子在認親之前跟蘇玉打過招呼了,蘇玉見這兩人可憐,就同意了。
成婆婆還提了想出錢買下成香的賣身契,刑嫂子也有這個念頭,蘇玉拒絕了她們,道:“人是我買的,是來學手藝給我賺錢的,現在她們學了一點本事,能做事了,現在就將身契還給她們,我豈不是很虧?”
生意歸生意,人情歸人情,這是兩碼事。
刑嫂子低聲道:“蘇姑娘,可她們為您做了事啊,這難道不能抵消嗎?”
蘇玉平靜的看著她。
成婆婆則是有些吃驚,她沒到刑嫂子竟能說出這樣的話,這話誰跟她說的?難不成,她覺得那些簽了賣身契的丫頭給主家做事,主家就得感恩了?沒這樣的道理!
成婆婆之所以過來說這事,隻不過覺得香兒有些可憐,她想幫那孩子去掉奴籍,以後也好嫁個良家人,成婆婆觀察了一年,是琢磨之後才認的幹親,她覺得成香那孩子老實,是個有良心的。
至於另一個,刑秀,那孩子有些機靈過頭了,嘴巴雖甜,可眼睛老是亂轉,像在算計人似的,她這把年紀,早就看透了,她喜歡踏實做事的孩子。
成婆婆見刑嫂子還想說話,悄悄用手肘碰了刑嫂了一下。
蘇玉看了刑嫂子一眼,問道:“刑嬸子有話直說吧,我聽著呢。”
刑嫂子被成婆婆撞了一下,本不想再說了,可聽著蘇玉這話,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姑娘,你手中的銀子也不算少,秀兒也是個可憐兒,您就抬抬手,放了她吧。”
“你這話說的,好像我虐待她似的。”蘇玉的眼睛已經冷了下來,她又看了成婆婆一眼,說起來,她還是太心軟了,要不然,就不會將這兩位帶過來了。
話還沒說完,一個身影竄了出來,跪到了蘇玉的跟前:“小姐,您就別怪刑媽媽了,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的錯。”
原來是刑秀。
刑嫂子見狀,趕緊去拉刑秀:“快起來,蘇姑娘心地好著呢,你別這樣。”她一邊說一邊看功玉。
站在院門口的方策看到這一幕之後,默默的退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他隱隱記得那跪在地上的小丫頭似乎撞到過他幾次,總是說一些莫名的話,現在想想,原來如此。
方策搖了搖頭。
這等事,他就不去摻和了,蘇玉會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