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3)

範誌剛難為情地否認道,別胡說,沒有的事。

尤揚說,我從來不病,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小蔓說,咱們全家誰也別病了!爸爸媽媽誰也別病!

女兒說著就要哭,範誌剛拍拍她的臉,說,蔓,睡覺去吧,明天還要上學哪,快去洗洗!……媽媽也該休息了。

小蔓問,你呢?爸爸你還要走?

爸爸說,我沒說走啊……你快去吧。

兩個月來第一次,範誌剛主動地摟過尤揚,讓她在自己懷裏暖暖和和地睡了一夜。尤揚乖乖地像隻小綿羊一樣連姿勢都沒變地睡到天亮。她醒來的時候,範誌剛已經醒了,他在靜靜地看著她。

尤揚問他說,幾點了?

範誌剛說,快八點了。你又讓我犯了一次錯誤,——副局長帶頭遲到。

尤揚一驚,說,小蔓呢!快叫她……

範誌剛說,我聽見她自己吃了點東西走了……

尤揚鬆了口氣說,孩子大了,會自己照顧自己了。……你呢?你不走?

範誌剛的呼吸從她的頭頂緩緩地吹過來,他說,我們好久沒這樣在一起了……是嗎?

小弟範誌強這天上午往郊縣去電話,直到十點鍾才找到他二哥範誌剛。

範誌剛說,你嫂子病了。

範誌強侮慢地說,不是相思病吧?

範誌剛一聽,不太高興,叱責說,說什麼呢?……你什麼事?快說!

小弟一聽也不高興了,說,反正都是你的事,你要是不在乎,我也沒什麼事了!

範誌剛賭氣說,我有什麼事?還不都是你惹的?

小弟說一聲,算了!就掛了線。

範誌剛轉身就去了局長辦公室,上午的一個會已經因為他推遲了半個小時。尤揚其實是個很軟弱的女人,她需要你的強壯和愛護;隻要有了這個,她是沒什麼大本事翻天的。過去你對她的態度之所以錯誤,就是因為你把她當作了勢均力敵的對手,你以牙還牙,你動不動就施加各種懲罰;正是你的強硬逼走了她,小蔓說得對,是你逼她了,否則她是順從的乖的溫柔的甜蜜的……

範誌強等了一天也沒等到二哥範誌剛的回電,心想他們是不是已經和好如初不念舊惡既往不咎了?那我還瞎忙什麼?他當即決定收鼓鳴金班師回朝再不過問。

範誌強晚上五點半的時候進了家門,把剛剛到家不久的小喬嚇了一跳。

喲,你怎麼這麼早回家了?她問,是不是馬上要走?

我幹嘛馬上就走?範誌強裏外看看,說,你是不是約著人哪?

去你的!以為我是尤揚哪?……你從來就沒這麼早回來過,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範誌強往沙發上一躺,問,兒子呢?

在我媽那兒,吃過飯再接他過來。

範誌強說,那咱們今天搞點節目吧。

小喬立刻心領神會羞答答地問,什麼節目?

去看大片呀,我們一個同事的姐姐那兒正在演。

小喬一聽頓時興致全無,說,餓著哪,空著肚子去?

範誌強說,你別給臉不要臉啊。

範誌強和小喬的夫妻關係一經定型就萬世不變了,求人的永遠是求人的,被求的永遠是被求的。範誌強從來都是家裏的上帝,對小喬永遠是恩賜的態度。他的笑容是恩賜,他的早歸是恩賜,甚至他的不發火都是恩賜。恩賜的中國話就是給臉。結婚這麼多年,小喬早就想改變地位,不料隨著年齡增長地位卻越來越低,好像貨幣貶值似的快。

小喬氣嘟嘟地進廚房去,乓的把門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