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獄間更靜,後玄休整了一刻便已恢複如初。
時情仍於欄前,一席長衫於夜那般不明顯,似是融於其中,隻剩點點肌錦之色,眸間靜悠,瞧著眼前諸般景象,如此倒也說不清在想何。
後玄於後,瞧了許久,終啟口言道:“姑娘所言算計一事,後玄倒有一事要明,也許與今有些許關聯。”
“何事,言罷。”時情回眸輕瞻,繼而沉語調言。
“昨夜,有一稚兒小鬼前來,想謀姑娘血肉,卻未想被反食殆盡,我想,他背後許是這算計之人。”齒間的話遊走,似是想起那夜仍覺心率亂飛,驚瞳驚魂而不安,語調清幽,似若有氣無力,緩緩道之。
時情聞言未語,隻幽邃眸光落至泥黃土牆上,徐徐的笑了。
亥時將近,諸囚也皆睡,牢間一片漆黑,似隻餘時情的雙眸在發亮,候了幾晌,終至寂靜萬肅,腳步輕抬,落至牢門畔,還未有所為時,忽聞身畔不遠音起而道:“小姑娘,瞧你衣襟不俗,可為何事而入獄?”
時情微錯,瞧至那兩扇牢門相隔外的那一處,因處偏僻又值夜黑,倒也不為真切,隻從音間能聽出此人不老,聲音雄厚,像是有武之人。
可瞧歸瞧,卻未答,手間細華慢慢溢出,輕叩在鎖口處,未至半息,便聞鎖開,時情漫步而出,長廊不短,漆黑幽深,想之而走至那出言人之地,瞧黑暗中隻一衫榮華長錦,忽笑言輕道:“閣下如此閑問,可是有話要言?”
“未有未有,姑娘既能一人逃脫,在下也無任何勸奉,隻是不解你一介女子為何會被關至在這死囚牢間。”長發輕側,似聞聲在身後,搖頭輕道。
“說實在的,我也未解,不過我會查明原由。閣下,告辭。”聞及笑意更深,言之而未候至人回,便已疾步而行,前方似有腳步聲來,時情臨近而慢慢隱於暗間,豎耳靜聽。
這古代囚邸雖不至現代,卻也非小瞧,人力功對,反至意外重重,是以謹慎無錯。
腳步愈近,一步兩步……就在時情快速出手間,那暗牢深處的榮華衣襟忽緩緩起身落至欄畔,瞧時情舉止所為,唇間不覺勾上一抹淺笑,眸中更氤氳點點細碎,玩味至極。
未至三息便已結束,人至癱軟未惹半點塵埃,時情未瞧,隻匆匆向前移動,後玄於後飄蕩,似夜間孔明,虛渺間,言詞也不落分毫。
“姑娘,我總覺那人氣息……甚是古怪。”
時情唇瓣略抿,卻未回,隻瞧前路岔口而出聲詢問道:“可知何路抵至出口?”那人如何,與她無關,若是相惹,必是回之加倍。
“姑娘,稍候。”後玄聞言而飄,幾經兜轉便歸,素手輕揮,指向右側之地,夜間的巡邏甚少,隻寥寥幾個,還皆為普通士兵,時情未著大力便漸漸至門畔。
門畔之地,燃之兩盞燈籠,雖灼灼火光,卻罩之幽白表皮而現淺薄,隻點點盈光照至門前,瞧裏望去,恍若獸齒腹間的幽深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