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夢想一頂詩人的“桂冠”(1 / 2)

我前些日子打理博客,看到一位博友這樣留言:“好親切啊,原來博主竟是師兄,不知前輩是否記得《朝花》詩刊,至今還有影響呢?”一本薄薄的油印小冊子,純粹是幾個懷揣詩人夢想之輩的塗鴉之作,想不到三十年後有人突然再次提及,我不得不打開記憶的閘門,讓時光重又倒回到難忘的大學時代。

我是國家恢複高考製度之後的第一屆大學生,1977年底參加考試,1978年春季入學。從一個邊遠省份的鄉下孩子,夢幻般成為孔子故裏——山東曲阜師範學院的一名大學生,我才發現原來知識浩如煙海、學習永無止境,沒有一種鍥而不舍的奮鬥精神和孜孜以求的學習態度,就無法融會貫通、學以致用,到頭來“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前功盡棄,一事無成。

因為所學專業是漢語言文學,從第一堂課開始,我們就要接觸古今中外文學名著和代表性作家,老師一開必讀書目,往往都是林林總總一長串。時間一長,像唐宋八大家一些經典篇目,不但爛熟於心,還能背誦幾段,至於像《紅樓夢》中的賈寶玉、林黛玉,《哈姆雷特》中的丹麥王子等,都是典型環境當中的典型人物,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雖觀點相左,卻言之有據。或許受到潛移默化,不知從哪一天開始,我突然對文學史上的一些著名詩人產生了極大興趣,滿腦子都是俄羅斯的“詩歌太陽”普希金、密西西比河的“船長”惠特曼和以《大堰河——我的保姆》載入史冊的“火把”詩人艾青等。

不僅如此,我還從精讀、抄錄詩歌進而發展到自己進行創作,雖說還顯稚嫩,卻絲毫不影響我的創作激情。一時間,一首首小詩,仿佛剛剛出土的幼苗,開始在我的棕色筆記本上生長、開花,給我帶了春的氣息和芳馨。我記得1978年召開全國科技大會,以郭沫若先生所作的《科學的春天》講話為標誌,預示著我國科學文化的春天已經真正到來。反映在文學創作上,湧現出一大批膾炙人口的好作品,文學刊物也如雨後春筍般遍布大江南北。而在大學校園,更多的則是一些文學社團,課餘之時,集寫作、交流和朗誦為一體,進而創辦民刊,提供園地、激揚文字,深受莘莘學子歡迎。

我們的《朝花》詩刊就這樣應運而生。這是一本由我們幾個詩歌愛好者共同創辦的油印小冊子,自己刻鋼板,自己設計封麵,尤其是封麵還套了色,刊名“朝花”兩個大字蒼勁有力,因為套紅,顯得格外醒目。讓我感到榮幸的是,我是這本小冊子的編輯之一,還有一組題為《春日偶得》詩歌刊載其中,當然了,生平第一次所畫的一幅插圖也被選中,後來我曾多次搬家,包括一些珍貴的書籍都先後丟了,唯獨這本《朝花》完好無損,注定成為我永久的記憶。

正是由於參加文學社團,寫作水平才日漸提高,促使我開始鬥膽投稿。功夫不負有心人,1979年處女詩作《草原情歌》,終於被《新疆文藝》第8期刊用,成為我文學道路上的裏程碑。當同學們爭相傳閱這本散發油墨芳香的《新疆文藝》,並且一個個豎起大拇指向我表示祝賀的時候,我就好像母親看到別人誇讚自己的孩子,那種幸福和自豪感難於言表。

而到了1980年,我的《把草原和牧民放在心上》一詩,再一次被已經更名的《新疆文學》第5期選中,被放在“習作園地”重點推出,並配發了一段短評。直到2009年一次文學聚會,我才知道這篇短評原來出自德高望重的文學前輩陳柏中先生,當陳老親口向我談及當年的編後感言時,內心不禁有一種敬重和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就是這首《把草原和牧民放在心上》,還有幸被評為自治區三十年少數民族文學優秀作品獎。1980年暑假我原本打算在學校度過,有一天突然接到新疆作家協會的通知,告訴我獲獎消息,並邀請我出席頒獎大會。於是我懷著喜悅和激動的心情趕回烏魯木齊,參加了那次隆重而又熱烈的文學盛會,第一次零距離和久仰的鐵依甫江·艾裏耶夫、克裏木·霍加等大詩人親密接觸。因為著名蒙古族作家瑪拉沁夫也前來祝賀,偏巧就住在我的隔壁,第二天早晨我又冒昧前去請求簽名留念,瑪拉沁夫先生不假思索,欣然給我寫下“不盡長江滾滾來”的題字,讓我如獲至寶,感激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