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沒月亮,這正好動手。”
“那咱就二鬼同行吧!”
兩個人格麼了晚上的事,決定幹一趟衙門。計劃翻牆進院。
二人商量罷,鑽進那假墳瑩旁的草叢裏抓緊睡覺去了。
夜深人靜,大傻和李鬼溜到了衙門牆外。這衙門原是金武老爺的私宅,那時,金家人沒人住這裏,院牆也不厚,也不高,大人舉手可摸牆頭。這裏成了衙門,還是原照原的老樣子,不同的是大門口掛出了一塊一人多高,三條胳膊寬的黑漆木,上麵用金色塗寫著“奉天府古榆廳”。
二人繞牆邊走了一圈,蹲到了西牆外,聽了半天,沒有什麼動靜。大傻從腰上解下一團麻繩,把繩子暢展開。那繩子一頭什麼也沒係,另一頭,拴著三個鐵勾。蹬牆上房,它可用處大了,隻要把帶勾的那一頭往牆頭或房頂一拋,鐵勾子刀住了什麼,地上的人就可以拽住繩子往上爬,然後翻牆入院,好一付賊盜的工具。大傻站起,把那鐵勾子往牆頭上一搭,說:“我先進去。這個地方,我早年進去過。你打眼兒,你聽到我扔出來土疙瘩,你再進去。”大傻說罷,把一頭鬼發往身後摟了摟,臉上的鬼皮麵又往實了按了按,拽著繩子,拔到牆頭,先伏在牆上,看看滿院漆黑,沒有一盞燈火,聽了聽,兩側廂房傳出了如雷般的鼾聲,兩眼往院內牆根底下瞧,平平整整。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平安跳下去。下不下去呢?那銀子放在哪一處呢?正房是公堂,廂房是衙役們住的。銀子十有八九在公堂裏。若放在衙役屋中,不太可能。人多眼雜,當官的信不著他們,說不定哪個衙役紅眼,或下手搶,或象我和李鬼似的,偷著把銀背跑。那一下子就夠本,還用在這衙門口裏當差?大傻初步判斷銀子在正房的公堂裏。他又格麼那公堂。那公堂,是一幢中間開門的青磚大瓦房,黑鐵皮門緊閉,窗戶已用紮板封上。看來,不到通判升堂,這正房的門窗是不輕易開啟的。若進那屋中,隻有兩條路:一是找通判要鑰匙,打開房門進去,二是找三五個人用大斧頭把門或窗戶砍碎進去。大傻心灰意冷,想退下來。突然,不知從何處晃來一道亮光,飛向公堂的門上方,讓大傻把門上方的結構看清:這門上有一溜燕窩。燕窩並非是燕子緒的窩,而是北方房宅通風放氣的通道,由於燕子借此之便進入內室壘窩,這通風道便被稱之為燕窩了。民宅燕窩窄小,這公堂雖是金家民宅,但富豪之家,房屋高大,燕窩比一般的民宅大得多了。大傻喜上眉梢,知道那一縷流動的亮光是瑩火蟲,心想:我思偷盜,蟲都相助,這不是該然我得手嗎?!
牆外,李鬼見他遲遲不下去,不耐煩地晃動那條繩子,催大傻跳過去或跳回來。
大傻吸一口氣,敝在肚子中,把身子一收,往院中的牆根處輕輕一跳,隻聽咕咚一聲,踏翻了一塊板子,大傻落進了陷井裏。
張三、李四讓衙役們在院內的牆根下,每隔十步八步挖一個一人深的陷井,沒有陷井地方,擺上木板子,木板上布上許多尖朝上的鐵釘子。陷井和帶釘子的木板,都用蒿草掩蓋住,無論誰從牆外跳進來,不摔進陷井,也會紮在釘子上。掉到陷井裏,爬不上來,束手待擒;紮到釘子上,寸步難行。
大傻踩翻那棺材木般厚的翻板,翻板啪地亥在他頭上,一打,一摔,大傻昏在陷井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