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將軍,識時務者為俊傑,太子接連失意,被貶隻在早晚,老夫權傾朝野,投我門下,何愁沒有高官,而且還將單登賞你。”乙辛話鋒一轉,“否則,富貴盡失不說,還全家性命難保!”
蕭訛都斡無可奈何,隻得跪下求饒:“願聽太師差遣。”
乙辛笑吟吟以手相攙:“快快請起,從此就是一家人了。”
回到客廳,與張孝傑、蕭霞抹、蕭十三相見,五個人一直計議到三更夜半,正要分手,忽聽窗外一聲喊:“蕭忽古,你好大膽!”乙辛等急出,見是管家正扯住蕭忽古不放。管家搶先說道:“太師,果然不出你之所料,蕭忽古潛來偷聽。”
乙辛黑著臉問:“蕭忽古,你不在房中安歇,來此做甚?”
“太師,小人不放心,怕有歹徒進府,故而前來察看。”蕭忽古並不慌張。
乙辛冷笑幾聲:“還想蒙騙我,我幾次密議之事,都很快被仇人得知,分明是你偷聽報信!”
“還有銀安橋行刺,也是他所為。”張孝傑補充一句。
乙辛恨得咬牙切齒:“延壽堂送藥事敗,幾乎壞我性命。我豈能饒你!”
蕭忽古料到勢所難免了:“老賊,你知道了更好,恨我未能一刀將你捅死!”
乙辛怒不可遏:“與我亂刀砍殺!”
眾護衛一擁而上,可憐蕭忽古當場被砍為肉泥。
第二天,道宗剛剛用罷早膳,蕭十三就來啟稟:“萬歲,太子府牌印郎君蕭訛都斡有機密事奏聞。”
道宗有些心不在焉:“著他進見。”
蕭訛都斡當殿跪倒:“小人罪該萬死,懇求萬歲饒恕。”
道宗仍是不經心地說:“你身犯何罪?”
“太子差小人刺殺萬歲以期自立,小人不敢逆天行事,特來自首。”
“什麼?!”道宗真被驚呆了,“逆子他欲害我?”
“此事幹係重大,小人怎敢無中生有?”蕭訛都幹又證實,“以前查刺告撒剌、蕭速剌與太子謀反,亦千真萬確,小人曾在場聽見。”
“既如此,太子視你為心腹,必定待你不薄,為何反出賣主人?”
“萬歲,太子如讓我去殺別人,我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但謀刺聖駕乃彌天大罪,要禍滅九族的,小人害怕,才來投案。”
道宗聽後,覺得甚為合乎情理,遂對此告深信不疑。他對兒子殘存的一點父愛也幾乎一掃而盡,當即傳旨,由耶律乙辛、張孝傑、蕭十三三大臣會同審理太子謀反一案。
耶律濬聞訊大驚,試想上次蕭觀音被誣陷時,有撒剌參審尚未能保住皇後,而今三賊共審,焉有他的好果子吃?
太子仰天長歎一聲:“今番休矣!”
莊嚴肅穆的夷離畢院大堂上,對太子耶律濬謀反案的會審正在進行。正麵一排三張桌案,居中端坐主審官耶律乙辛,左右分別為副審官張孝傑和蕭十三。下首對麵坐著兩個陪審官,北麵大臣夷離畢和南麵大臣刑部尚書令。審訊已經進行了一個時辰,太子據理申辯始終不肯招認。乙辛不敢用刑,知道這樣下去,便問一年也是無用,就叫蕭訛都斡出堂與他對質。事到如今,蕭訛都斡已是騎虎難下,麵對太子雖然問心有愧,但也隻能一口咬定。
兩人在堂上唇槍舌劍,展開了激烈交鋒。書吏錄下了蕭訛都斡的證詞,而老奸巨猾的耶律乙辛,也提筆寫下了太子的辯詞。錄畢,叫二人分別簽字畫押。蕭訛都斡自不必說,一切照辦。
且說太子將辯詞拿在手中,隻見上麵寫的全是他適才否認謀反的話語。這樣的供詞,是同乙辛意願背道而馳的。又為何讓自己畫押呢?耶律濬不覺心下生疑,唯恐乙辛在文字裏打埋伏,可是反複看了幾遍,也未發現問題。手拿供詞,依然猶豫不決。
乙辛帶笑問道:“太子殿下,供詞可如你方才所說一致?”
“分毫不差。”
“那就請畫押簽字吧。”乙辛似乎無可奈何,“看來我隻有將你的供詞與蕭將軍的證詞同時呈與萬歲了,此案由聖上做最後決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