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搭理他,掀了簾子便看見阿奴清秀的瓜子小臉已是通紅,正躺在榻上,見著我委委屈屈地道了句:“小姐……”
我腦子一轟,第一反應是殺千刀的段岫,老子廢了你!第二反應是,好像是受了風寒的症狀。
自小阿奴身子骨弱又落了病根,後來去習武這些年倒是沒得過什麼病,沒曾想今日因在雨中尋我,淋了雨受寒氣侵體反而引出病根來。
我尋思著阿奴這身子骨還是靜養一會兒穩妥些,又見她一身爽氣,推想到許是段岫也找過大夫看過她了,便讓她在這安心睡一覺明天再回府。
安頓好阿奴,我走下閣樓去尋段岫。
走出艙外才發現天空隻飄了幾絲纏綿霏雨,好似情人間軟儂細語絲絲入勝撩撥心弦,眼風一掃,我在甲板陰影處瞧見了段岫那婀娜身姿,婀娜的段岫正屈膝依靠在艙壁上,身旁散落著幾壇封酒,發冠微微鬆散,幾縷發絲垂落於臉頰旁。
我蹲在一旁暗暗讚許美人醉酒的摸樣倒是有那麼幾分看頭,隻不過這美人的脾性烈了些。
我兀自在他身旁坐下,段岫覺察到聲響抬眸看了看我沒吱聲,又垂下了眼。我拍了拍他肩豪氣萬丈道:“多謝你照顧阿奴了,今日起你就是我兄弟了……”
段岫猛然睜開眼,瞪我:“我不跟白癡做兄弟!”
我摸摸鼻子,毫不在乎道:“沒事兒,我和白癡做兄弟就行。”
段岫執酒壇的那手似乎頓了頓,大著舌頭道了聲:“哦……”
我心下了然,原來這人酒醉不上臉。
我拍拍段岫那張臉:“快起來回屋睡,你要醉在這我沒法幫你善後。”
“少在那咋呼,這點酒怎麼會醉,給爺滾開!”段岫緊抿著嘴角,倒是很有骨氣地推開我。
我扶額望天更是無語凝咽,這人清醒時偶爾暴躁我可以理解,怎麼喝醉酒孩童心氣倒重得很?
我蹲坐在段岫身旁,對著他那張秀眉微擰的美人臉左右比劃了幾下,心中反而鬱結不已。打又不能打,揍又不能揍,對待這種犯強的驢子,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繞開走。
我當下便坐言立行,收回手起身打算回屋,受不住那腰帶處猛一緊,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罪魁禍首手中正死死拉住我腰間長鞭,死死盯著它滿臉得意:“就你這小樣還敢抽爺!憑什麼爺……”
我聽著他越來越弱的呢喃,心裏似百爪撓心。
沒曾想段岫這弱不禁風的嬌俏摸樣竟會有這般癖好,心下不無嘖嘖稱奇,我還甚為貼心的考慮是否回去後送他根皮鞭以表謝意?
普通的還不行,得鞭子上遍布密密麻麻倒刺的那種方可。
不過前景難堪虞,瞞過家中三位兄長包這份大禮著實令我甚為憂思。
我扯扯腰間長鞭,段岫依舊很固執地不放手,我隻得撚了裙角蹲坐在他身旁,看著他因醉酒而柔了幾分的輪廓,忍不住逗他:“哎,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老實回答我。”
他:“說。”
我眯著眼,緊盯著他:“對我不能有一點隱瞞。”
段岫迷迷糊糊中有一絲緊張:“嗯。”
我一本正經道:“你是不是男人?”
他大著舌頭點頭道:“四!”
“你是不是真男人?”
“四!”
“你是不是賤人?”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