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2月的一個冬夜,很冷,卻沒有下雪。
那天晚上,很多市民看到了一個年輕的男子瘋狂的跑在道路上,他跑的是那麼的無所顧忌,以至於橫穿馬路翻越欄杆時被一輛摩托車撞倒,他滿臉是血的爬起來,驚恐的向後張望著,然後繼續向前跑去。一些人順著他的眼神向後望,可是那裏什麼都沒有。
摩托車司機茫然的站著,不知道該追上去還是該就這麼走開。過了一會兒,他扶起自己的車,衝著逐漸遠去直到看不見身影的男子揮了揮拳頭。
“媽的,神經病,瘋子,活該被車撞死。”
然後就若無其事的推著自己的車,走了。
“媽媽,剛才那個被車撞倒的叔叔會死麼?”
一個路過的小女孩兒拉著媽媽的手問。
媽媽有些心不在蔫。
“以後過馬路一定要小心,你看,剛才多危險啊,知道麼?”
小女孩點了點頭。
媽媽拽著小女孩的胳膊匆匆的向前走去。
小女孩不甘心的回頭望了望,她看見一個水晶球,從馬路的這一邊,滾到了那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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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就這麼一直跑著,他感覺自己的肺部好像快要炸掉了,刺痛的感覺讓他一直保持著清醒。他知道自己的命運自己已經不能再掌控,他已經陷入一個黑暗的巨大漩渦的邊緣,被無情的拉入海底隻是時間的問題。
當東海跑回自己的出租屋,時間正好是晚上12點整。他用力的把門關上,門板和門框相互撞擊著發出巨大的響聲。
東海無力的癱軟在地上,他背靠著牆壁,發出重重的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那個東西”,它會跟著我麼?)
東海不太確定。
他認為邪惡的水晶球是有魔力的,它可以做到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東海透過貓眼向外張望,聲控燈在逐漸安靜下來的環境中瞬間熄滅,什麼都看不到了,這讓他的心裏感到很不安。
東海突然想起警察小諾對美蓮死亡慘狀的描述。
“…她的脖子被活生生的扭斷…”
他開始相信,沒有什麼殺人凶手,一切的發生,都源自於那個秋千,或者是水晶球,他隻是找不出兩者之間的關係。
(為什麼水晶球總是在那個秋千的附近出現?)
(為什麼其他的人蕩秋千都沒有這種狀況發生?)
許許多多的為什麼在東海的腦子裏盤旋著,令他揮之不去。
(隻是時間和地點上的巧合?還是因為我做過些什麼?)
(如果是我的原因,那美蓮她也一定做過同樣的事情。)
東海開始有了一些線索,盡管很淩亂,但他似乎已經確定了破解密碼的方式,他決定按照這個思路走下去。
他開始努力回憶當時水晶球出現時的情景。
他的腦子裏不斷的閃現出這些畫麵:兩個保安竊竊私語的懷疑他是凶手;他很生氣;然後一個保安走了;另一個保安繼續過來盤問他;他爆發了,向那個保安大嚷大叫;那個保安也跑了;接著水晶球就出現了。
(到底問題在哪裏?這些看起來都很正常,神啊,請幫幫我。)
(那麼,是因為我說過些什麼?褻瀆了冥冥中惡魔的使者麼?)
(我想起來了,我說是我殺了美蓮,天呐,我怎麼可以這麼說。)
(那麼,美蓮她…)
東海把思緒轉到了昨天的晚上,那應該差不多也是現在這個時間。他依然清楚的記得和美蓮的每一句對話,特別是在美蓮永遠的離開他,這些對話成為他對美蓮最後的緬懷。
“以前你去過別的男生家麼?除我之外的。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
“沒有,從來沒有…”
(沒有,從來沒有…)
東海反複的咀嚼著這句普通的話語,他想起美蓮說這句話時,語氣雖然果斷,但感覺似乎隱藏了什麼。
(難道美蓮是在騙我?她以前曾經有過同樣關係密切的男友?)
突然,東海腦子裏最後的那隻小蠟燭也被點亮了,就在那一瞬間,似乎所有的問題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天呐,我終於明白了。我說是自己殺了美蓮,而美蓮說以前從來沒有去過別的男孩子家,我們都說謊了,而“謊言”,就是打開潘多拉之盒的那把鑰匙…)
(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會象美蓮那樣死去麼?)
東海吃力的走到茶幾前,好像隨時要摔倒。他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的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