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那麼我在這裏,請讓我安靜的離開,求求你。)
東海把杯子放下的時候看見了一張紙條,他很奇怪自己以前為什麼沒有發現,那是警察李輝的手機號碼。
(也許我應該把這一切都告訴那個警察,就算他認為我是瘋子。)
東海想了想,拿起了身邊的座機電話。
“喂?李警官?我是東海,美蓮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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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輝此時正呆在市局的辦公室裏,身旁的小諾疲憊的靠在沙發上已經睡著了。盡管開了暖氣,溫度還是有點低,他心疼的為小諾蓋上自己的大衣。
(等這個案子結了,一定讓你好好的休息休息。)
其實李輝的內心並不如外表般的岩石般堅硬,他隻是不習慣在其他人的麵前表現出柔軟的那一麵,那似乎有損於他刑警支隊長的光輝形象。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他拿起電話按下接聽,並回頭看了看熟睡中的小諾。
(還好,她沒有被吵醒。)
李輝靜悄悄的走到門外走廊,並細心的掩上了門。
“喂?我是李輝…好的,你說…我馬上過來。”
在接到東海的電話時李輝小小的興奮了一下,他敏銳的感覺到,有事情要發生了。這種事情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而且充滿了未知的危險。但這正是李輝所期望的,迎接挑戰,是他人生中絕不能缺少的重要元素。
李輝走的時候沒有叫醒小諾,他甚至在發動警車的時候還在祝願小諾今晚做個好夢,他喜歡那個女孩兒。
警車在夜空下疾馳,李輝望向道路兩邊,冷冷清清的,沒有什麼行人。整個城市失去了活力與生機,像一位垂垂老矣的年邁婦人,在蹉跎歲月的哀鳴聲中,緩緩步入自己的墳墓。
李輝不喜歡夜晚,他無視明月下風花雪夜的浪漫,也不在意朗朗星空的浩瀚無常,他認為隻要有黑暗的地方就有罪惡,像土壤下即將腐爛的屍體,滋生著無數的細菌與病毒。
李輝估算了一下時間,到東海那裏大概需要15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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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掛掉了電話,他感覺好點兒了,呼吸也順暢了許多。盡管他從來就對“警察”這兩個字沒有什麼好感,認為隻有罪犯才跟這種職業的人打交道,但是,無疑現在,警察這兩個字成了他最後的護身符。
時間變得令人難以等待,他不確定那個叫李輝的警官會在什麼時候趕來,盡管對方承諾說以最快的速度,他希望是,越快越好。
東海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太安靜了,他決定把電視打開。
運氣不是很好,首先進入東海眼簾的,是一段廣告,動畫版的一個老頭和一個老太太隨著大秧歌的節奏跳街舞,換台…
一部電視劇剛剛放完,屏幕上顯示著大篇的演職人員名單,東海覺得沒有人會耐心的把這些看完。
東海頻頻的按著遙控器的控製鍵,他漫無目的的跳台,從新聞頻道換到內蒙古台,然後再反著換回來。
突然,一幅秋千的畫麵在眼前一閃而過…
東海神經質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他遲疑的伸出拿著遙控器的手,按著向下的按鈕,電視畫麵在跳過兩個不相幹的節目後,終於定格在一個擺動的秋千上,秋千發出的嘎吱嘎吱聲,在寂靜的房間內,顯得尤為刺耳。
嘎吱…嘎吱…
東海目不轉睛的盯著畫麵,神情顯得呆滯。
他猛的回過神來,用力的按著遙控器的電源開關,試圖關掉這該死的畫麵。
遙控器似乎突然失靈,電視怎麼關也關不上。
電視屏幕上逐漸演變成各個角度拍攝的秋千,並以越來越快的速度變幻著畫麵,讓人眼花繚亂。
東海大叫一聲,抓起手中的茶杯,向電視屏幕擲去,電視機居然安然無恙。
東海又隨手抓起一根握力器,他常常用那個鍛煉自己的手臂力量。他用力的砸著電視,一下,兩下,三下…終於,電視機屏幕閃黑,沒有任何的反應了。
東海向後倒退著,仿佛眼前的電視是一個怪獸。
突然傳來“嘭嘭嘭”的敲門聲。
東海的心髒狂跳不已,他一步一挪的向門口走去。
透過貓眼,他看見一個中年男人怒氣衝衝的站在門口,那是東海的鄰居。他像看到救兵似的用力拉開大門,鄰居被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