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手槍打死一個漂亮小姐(2 / 2)

丁雪紅癱在地上仰望蒼穹有氣無力地說,我不怪你。我誰也不怪啥也不怨。我活著也是受罪你幹脆給我一個痛快吧!隻是,我有一個要求。

她把目光投向肖璐。

她的目光是平靜的。但那副聽天由命的傷感還是挺嚇人。

說。肖璐轉過臉不看她。

她說,你放了他。

誰?肖璐明知故問。

丁雪紅仰天慘笑道,我至今還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府上哪裏,真是可憐嗬。剛才聽你叫他趙先生。你答應我放了他。他是個好人。

肖璐從她一往情深的神態中窺見一個未及展開的愛情故事。驚詫之餘她突然緊逼幾步俯下身去小聲說,行,行!但,你也得答應我。

丁雪紅仰視那雙迸發惡毒波光的美眸打一個寒顫。

肖璐又彎彎腰用近乎耳語的聲音說,我不殺他,也不殺你。我要你自己死。

丁雪紅哆嗦一下閉上眼睛伸出手示意她遞過手槍。

她狡猾地說,不行。開槍會發出聲音。那兒有一個懸崖,你自己去跳好了。

丁雪紅的兩顆淚珠哆嗦著濺在地上。她哭著說,行。隻要你放過他。我最後一次求你了。

肖璐說,你跳下去我就馬上扔掉手槍。決不食言。

丁雪紅一言不發站起來按肖璐的命令一步一步往山上爬。再爬十幾分鍾就到那近在眼前的鬼門關了。

驕陽似火。

山路崎嶇。

肖璐把手背在身後做督戰狀。丁雪紅跌跌撞撞往上爬。她汗流浹背氣喘如牛。這漫漫長路嗬,何時才是盡頭?

丁雪紅不禁想起自己走過的26年的人生路了。

她的人生路遠沒有這條路難走。在她的印象中過去的歲月基本上都是一帆風順的。她以前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落到這麼個可悲下場。一步,一步,近了,更近了。她馬上就要登上山頂了,僅還有幾步之遙。

原來生與死、善與惡、勇敢與怯弱也隻有一步之遙。她要去死,以死來換下大哥的性命。

能代他去死,也算死得其所吧!她居然油然而生出幾絲欣慰。愛她所愛,她覺得死也無怨無悔。

多麼善良的姑娘。

多麼純潔的女孩呀。

距離產生美感。我們真慶幸這個可憐的姑娘一直未認識他的廬山真麵目。假如識破他的嘴臉。她會哭嗎?不,哭已毫無意義。她會恨嗎?不,沒有恨哪有愛?愛的反義詞不是恨而是忘卻。她會忘卻嗎?不,她並非額間能跑馬肚裏能撐船的將軍宰相。她隻是一個普通女孩。普通女孩都會崩潰,那是精神的死亡。都會心死,哀莫大於心死。心死去,就再也複活不成了。那實在是比肉體死亡更可怕的死亡。華佗在世也難醫治。

不要捅破這層窗戶紙吧,就讓她霧裏看花稀裏糊塗愛她所愛吧。因為靈魂是無論如何必須有所依戀的,否則它就活不了。更何況愛本身就是稀裏糊塗很難剖析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怪不得鄭板橋說難得糊塗。糊塗原來自有他的妙處益處。

糊塗的效力真神奇!

丁雪紅站在懸崖上感到奉獻的滿足與幸福。是的,很多時候奉獻比索取更幸福。常聽街頭巷尾男人女人在吟唱

白鴿奉獻給藍天

玫瑰奉獻給愛情

我拿什麼奉獻給你我的愛人

這就足以證明奉獻對善良人們的吸引力有多大了。

玫瑰奉獻給愛情是浪漫的。但她總覺得奉獻的禮太單薄,拿不出手。那就奉獻她蓬勃鮮活的生命吧。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肖璐退後三步用手槍瞄準她道,快!快跳。

丁雪紅說,你得先把槍扔下懸崖。你不能再拿它去禍害人。你答應我!否則。

肖璐真夠意思,當著她的麵一下子扔下手中的槍了。丁雪紅閉住眼睛哽咽道,告訴他,我,愛他!

我答應你。

丁雪紅縱身躍下萬丈懸崖了。

肖璐捂住雙眼。淚水突然從指縫間滲出。她歇斯底裏地放聲大哭起來。她馬上抹一把眼淚自語道,你自己同意跳的。自己跳的!哈哈哈哈。

她像男人一樣仰天狂笑不已。

肖璐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又回過頭麵對丁雪紅站立的地方輕蔑地笑道,臭婊子,那槍是假的隻值七塊五毛錢我還討價還價還價講到五塊二。

說罷,她走了。

她走得很快,走得義無反顧連頭也不回一下。

站在山上可以看到山下的公路,那路一直通往利縣城。

她沒有在稀疏的行人中看到趙大夯的身影。離得太遠,行人都像螞蟻般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