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3)

市府盜竊案終於在規定的期限內破獲了,江大明如釋如負,可心裏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竊賊竟是市二中的幾個高二學生。

事情的起因與經過都非常簡單,他們班上的一個同學病了,幾個相好的就想買點東西上醫院去看望。可大家傾盡囊中所有,湊來湊去還不到二十塊錢。空著手去沒有麵子,東西太少又拿不出手。大家一時無計可施,突然一人半開玩笑半當真地叫道:“幹脆,咱們偷點錢來花怎麼樣?”這一叫竟喚醒了大家心中一直壓抑潛藏著的“性本惡”,都舉雙手表示讚成。是的,偷,這一字眼實在是太富刺激太有誘惑力了,咱們今晚就豁出去,偷它那麼一次吧。可是,到處都是“銅牆鐵壁”,上哪兒去偷呢?大家計議著,突然就想到了市政府機關,在他們的想象中,那裏不僅是權威的象征,也是一個金錢的所在地,隨便弄點錢來花應該是小菜一碟。可市府機關門口有警衛站崗,要是被發現了怎麼辦?不要緊,趁他們不注意,或是隨便想個法子不就混進去了嗎?隻要混進去,你就是在裏麵鬧翻天,外人也無法知曉了。

主意打定,他們就分頭行動,一個個果真還有點本事,全都混了進去。他們會合後進到一樓,撬開第一個辦公室,翻遍辦公桌、文件夾、檔案櫃,竟沒有找到一分錢。這是怎麼回事呀?難道市政府機關是一個清水衙門不成?這怎麼可能呢?他們相當失望,但沒有絕望,又不甘心地向第二個辦公室發起新的一輪“進攻”。

他們從一樓翻到二樓,又爬到三樓,幾乎翻遍了每一個辦公室,將所有的文件、檔案、資料、報紙、雜誌等弄得一塌糊塗、滿地皆是,總共才找到了一千多元人民幣。

由於作案人的特殊性,這樁破獲的竊案不可能進行大量的宣傳報道,也不可能受到上級部門的明令嘉獎,隻在係統內部通報表揚。

劉樹森對江大明說:“不管怎樣,案子總歸是破了,上麵不嘉獎,我們自己得好好地慶賀慶賀才是。”

“行,一為慶賀,二則忙了這多天,也該放鬆一下才是。”江大明滿口應承道,“這樣吧,今天晚上六點半上我家去喝酒。”

劉樹森說:“免得麻煩嫂子,咱們倆在外麵隨便選個餐館喝兩杯吧。”

“我倒好說,關鍵是你嫂子對你有意見呢。”

“她對我有什麼意見?”

“她說你怎麼好久不上咱家去喝酒了,是不是有了新朋友,忘了舊朋友;有了媳婦,就忘了娘啊。”

“哪能呢,你就不能跟我解釋解釋,實在是忙得不可開交呢。”

“你還是今天上我家跟她解釋去吧。”

“說來說去,不就是上你家喝酒嗎?從內心說,我可求之不得呢,巴不得天天上你家撮吃撮喝呢。”

“在家裏有情調,有氛圍,什麼都可說,無拘無束,不象在外麵餐館,要注意咱們的形象,不能喝多,不能喧嘩,一點都盡不了興。”

“還是你說的有道理。”

“六點半,那就這樣定了。”

“行,保證準時趕到。”

開完破獲市府竊案的總結會,江大明就早早地回到家中,幫著妻子夏紅一起,忙著切菜洗菜下廚。

當劉樹森拎著兩瓶“五糧液”於六點半趕到時,他們早已準備停當,豐盛的菜肴擺了一滿桌。

“你們嚇我呀,搞了這多的菜,是不是把我當成了一個酒囊飯袋呀?”剛一進門,劉樹森就大嚷大叫。

江大明說:“樹森你自我感覺怎麼就這好啊?你到底搞清楚沒有,今天到底誰是主角誰是配角?”

夏紅也在一旁說:“我今天請你,主要是跟大明助興,慶賀他破獲了一個特殊的案子,你就不要反客為主了。”

“是是是,”劉樹森將兩瓶“五糧液”往茶幾上一墩,一迭連聲地叫道,“我一定要端正態度,擺正自己的位置。”

“喲,樹森你還帶了兩瓶酒呀,”夏紅故意驚叫道,“也真是太見外了。”

“為大明慶功,我總得表示點什麼才行呀,”劉樹森辯解道,“這是兩瓶慶功酒呢。”

江大明說:“他是擔心咱們家窮,拿不出好酒來呢。”

“好好好,我一張嘴說不贏你們全家子,我投降認輸還不行嗎?”

“你馬上結婚,生個胖小子,不也就是一家子了嗎?這又不是什麼辦不到的難事!”

提起婚姻,劉樹森頓時失了剛才的活躍、機智與幽默,變得靦腆起來:“不急,不急,心急吃不得熱粥呢。”

夏紅說:“還不急,都快三十歲的人了,你以為你還隻是一個十六七歲的毛頭小夥子麼?聽說你談了一個蠻漂亮的朋友,不能總是金屋藏嬌,也該帶來讓我們欣賞欣賞才是啊。”

“咱們不談這個好不好?”

這時,一直坐在沙發上沉默著的女兒江小楓突然開口發言了:“你們一見麵呀,就談這談那的,我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難道你們就不打算上桌吃飯了?”

江大明趕緊道:“好,小楓這意見提得好,我們虛心接受,這就全部上桌。”

大家圍桌而坐,劉樹森與江大明將酒杯斟得滿滿地,夏紅與小楓也象征地倒了一點,四人一起舉杯,共同慶賀江大明破獲了一起特殊的竊案。

全都一飲而盡,氣氛十分熱烈,江大明一家沒拿劉樹森當外人,樹森也仿佛就是他們家中的一分子。夏紅與小楓放下酒杯,就端碗吃飯。於是,江大明與劉樹森兩人就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