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3)

那天下午,他與李禾提前完成了林場安排的活路,兩人就相約著到雙龍崗的無憂洞裏去放鬆放鬆。前段時間,他們生活一直很緊張,也很嚴謹,壓抑了那麼久,也該到洞裏去玩一玩了。他們提前準備了兩斤白酒,酒是散裝的,用兩個輸過液的空葡萄糖瓶子盛著;還在附近老鄉家買了兩斤已經煎好了的薰肉、臘魚,將它們放在一起,用一個不甚起眼的裝過化肥的蛇皮袋子一拎,兩人就相跟著上山了。

雙龍崗這座山並不高,坡度也不陡,但山上鬱鬱蔥蔥,長滿了杉樹、柳樹、鬆樹、楝樹等各種樹木,還有一片片的灌木叢和茂盛的野草。孟智與李禾往上走著,不一會就爬到了半山腰。沿著一條明滅可見的小徑繼續前行,突然就聽得前麵傳來一陣“嚓嚓嚓”的響聲。他們相互對望一眼,又警覺著繼續前行。拐過一道彎,循著聲音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朝前一望,原來是一個村姑揮動著手中的砍刀在打柴。姑娘弓著個腰,撅著屁股,幹得正專注而吃力,根本沒有發現身後還有兩個青年男子在窺視,她的脊背正對孟智與李禾,他們沒有見到她的麵孔,即使見了,也不一定認識,他們與當地農民很少交道。一旦弄清了響聲的真相,知道周圍並沒有什麼危險,於是,心頭的緊張頓時鬆弛下來,又順著來路走回去。走不多遠,往上一折,不過三四百米的樣子,便是他們那塊自由自在的天地--無憂洞了。

進到洞中,他們倆迫不及待地掏出白酒、菜肴,一邊大口大口地吃喝,一邊忘情而放肆地大呼小叫著,將平日的壓抑毫不掩飾地加以釋放,反正附近沒人監視,洞內聲音也傳不出去。

一人抱一個瓶子,喝了約摸半個小時,已經幹了一大半,買來的肉魚也“消滅”得差不多了。可兩人沒有半點醉意,越喝越興奮,越喝勁頭越足。他們倆談友情、談林場的領導、談江洲市家中的情況、談分到其他各地的插隊同學,海闊天空的無所不談,但是,他們似乎都在有意回避一個話題:女人!說實話,剛才那個砍柴的村姑在孟智心頭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乍一見,他分明聽得自己的心靈之弦嘣地響了一聲。他有點不可抑製,要不是身邊跟著李禾,他當時肯定就要有所行動了。他想李禾肯定也是如此,但他們兩人相互製約著壓下了心中的魔鬼。幾兩酒一下肚,孟智又有點抑製不住了,他的腦裏不斷地浮出那位姑娘的身影:長長的辮子、渾圓的臀部、健壯的腰肢、優美的曲線,特別是右側的身子在一起一伏中那若隱若現的乳房輪廓,真是勾得他心動神搖。心裏這麼想著,可嘴裏談著的卻是與女人、性、衝動、欲望等無關的話題。對女人與性這些神秘的東西,過去他與李禾經常大談而特談,但兩人都是在空談,一旦遇到實際對象,他們就心慌神亂、嗓子幹澀、有意回避。而此刻,在這特殊的環境,幾杯燒酒一刺激,青春的躁動與需要越來越強烈了,對女人的渴望壓倒了一切,朦朧的眼神中晃動著的全是一個個生動而漂亮的女人及一對對豐碩而顫動的乳房,漸漸地,孟智隻覺得心頭有一把火在騰竄,火苗越竄越高,越燒越旺,焚烤著他的五髒六腑,他受不了啦,要是再不說點什麼做點什麼的話,他的胸膛可就要轟地一聲爆炸了!

於是,孟智就開口說話了,他說:“李禾,我實在是受不了啦!”

李禾知道他說的什麼,也心照不宣地回道:“我也受不了啦!”

“咱們怎麼辦?”他問。

李禾道:“你有沒有膽子?”

孟智聞言,感到全身都是膽子,當即將沒有喝完的酒瓶往地上一摔:“怎麼沒有膽子?渾身是膽!反正山上僻靜,又沒有外人,怕什麼?”

“那咱們就幹吧!”

“幹!”

一樁邪惡的行動仿佛於一瞬間就這樣決定了。

兩人為了壯膽,將殘菜殘酒用腳往兩旁使勁地亂踢,發出一陣酒瓶的碎響。就在快要走出洞口時,孟智突然想起了那把在空中呼呼作響、寒光閃閃的砍刀,不覺一陣心虛。為防不測,他們倆商量、嘀咕了幾句,孟智找出那個拎過酒菜的蛇皮袋子拿在手上,李禾則從放在洞中的枯柴中挑出一根粗點的木棒握在手中,然後,他們就小心翼翼地走出了無憂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