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明一邊與白梅聯係,一邊迅速趕到現場。
興建的樓房周圍圈著高高的圍牆,與外界形成一道自然的隔離帶。圍牆有一前一後兩個出入口,後門堵著一堆雜亂的建材,前麵有門衛守護。
江大明將從不同地方先後趕到的偵查員們召集在一起,首先向大家明確了圍捕的對象,然後簡要地說明了劉樹森的作案經過,要求大家拋棄個人感情色彩,嚴格執行並勝利完成圍捕任務。直到這時,大家才知道劉隊副就是江洲市三件特大係列凶案的殺手,吳平也才明白了江隊長為什麼讓他緊緊跟蹤、咬住劉隊副不放,原來是他劫持了孟智!
簡短的動員之後,江大明就開始布置任務。他安排四個偵查員分別把住兩個出入口子,又命令幾位散布在圍牆外邊,以防劉樹森翻牆而逃。然後,他率領其他偵查員進入工地,一麵組織疏散建築工人,一麵將那棟已經基本成形但沒有粉刷裝修的高聳樓房圍了個水泄不通。
白梅一到工地,就到處尋找江大明的身影,隔老遠她就大聲叫喊道:“江隊長,樹森出了什麼事啦江隊長?”
江大明迎上前去,雙手握住她那白皙的柔手,神色凝重地說道:“白記者,情況相當嚴峻,希望你有一定的思想準備與心理承受能力。”
白梅點點頭道:“江隊長,你盡管說吧,我曾經作過最壞的打算,不管阿森出現什麼情況,我都承受得了。”
“他的身世你知道嗎?”
“知道,過去他一直對我隱瞞著,我總覺得有什麼蹊蹺,就到劉家灣去專門了解過。”
“你可能僅僅隻知道他是一個來曆不明的私生子,不知道其中更深的隱密吧?”
“我知道,全都知道,阿森昨天晚上全都告訴我了,臨戰前,他已作好了犧牲的準備,所以將過去的一切毫無保留地告訴了我。”
“既然已經知道,那麼一切就好理解了,”江大明說到這裏,不再迂回繞彎,而是直截了當地告訴他道,“劉樹森就是江洲市三樁係列謀殺案的凶手!”
“什麼?阿森是凶手?”白梅帶著哭腔大叫起來,“不,他不是,他怎麼會呢?”
江大明說:“白記者,請你冷靜一些,再冷靜一些。”
“即使他是凶手,也隻會殺掉強暴他母親的兩名歹徒,他有什麼必要連殺三人呢?”
“宋勇剛與馬朝青是他殺錯了,他後來才弄清真正的罪犯是李禾副市長與江洲師範學院曆史係的教授孟智,現在,他已劫持了孟智,帶到了這裏,”江大明說著,朝未完工的樓房一指,“我們已將他團團圍住。”
其實,以她的聰敏,早就有所預感。特別是昨晚的談話,更使得白梅輾轉反側,徹夜未眠,她苦苦地思索著,總覺得劉樹森的內心深處、他的表象背後藏著一種她無法透視、神秘莫測的東西。剛才江隊長對她這麼一說,白梅回想著與他的交往,那些無法理解的舉止及嚴重的心理障礙,頓時什麼都明白了。就象閱讀一部長篇小說,白梅漸讀漸深,直到最後,才了解了故事的結局;又覺得自己這回也做了一次偵探,原想通過劉樹森采訪凶案的破獲情況,結果這名罪犯就是他本人;還覺得自己做了一位名副其實的心理醫生,從他的生理陽萎,搜索昔日的隱秘,從行動的反常探尋心理的變態,越挖越深,直抵核心,當最後的結局呈現在她眼前時,一切的一切,也就豁然開朗了……
白梅就那麼呆愣地站在原地,一時間想了好多好多。江大明以為她承受不了眼前的打擊而嚇得手足所措、精神失常,不禁為自己的臨時決定而後悔不已,就想派一個偵查員將她帶離現場。
他正要這麼安排時,白梅突然開口說話了:“江隊長,我真希望眼前的一切是一場噩夢。”
“是的,我也希望如此,”江大明的心情顯得格外沉重,“我希望早日破案,但決不願看到真正的凶手就是劉樹森;剛才,我們還在一起出生入死追捕毒犯,他差點血灑沙場,可是,轉眼之間,他就搖身一變,成了我們追捕緝拿的對象。白記者,說句內心話,我的心裏,可能比你還要難受還要痛苦,”江大明說著,聲音不禁哽咽了,“我跟樹森,可是一對出生入死的好朋友啊,他曾經救過我一命,近十年來,我們比親兄弟還要親密,我真不願意……可是,我不得不嚴守我的職責,不得不正視現實啊!我本來不想叫你,可你是他的戀人,也許是他一身中唯一摯愛過的女人,我想應該讓你們見上一麵,還希望能在這樣的關鍵時刻為我們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