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和霍瘋子回到家。四爺之所以急急忙忙要回到家,他心急如焚地想把襲擊那姥爺的人搞清楚,到底是誰們膽大妄為,竟然在大年初一晚上搶劫行刺他的拜把兄弟。四爺先讓霍瘋子給算一算。霍瘋子掐指一算,口吐驚言:這是一夥不入流的匪賊,亡命徒。他們是受著內鬼的唆使,才決定見財起意的。四爺搖一搖頭,說:如果他們不入流,那為什麼會幹得不留痕跡,一把火就把所有的線索都滅跡了呢?
霍瘋子說:四哥,這樣吧,我搖個八卦看看,如果能看出歹徒的方位,也好分析一下是什麼人幹的下流勾當。
四爺給霍瘋子找出三枚乾隆時期的大銅錢。霍瘋子把它放在手裏不住地搖晃,然後扔到炕上,連續三遍,接著又是三遍。他又用筆計算。霍瘋子最後得出結論--這夥匪賊是臨時湊起來的草台班底,受金錢誘惑,受內線人的挑唆,才決定鋌而走險的。
四爺還是不信:這夥賊人根本就不會是草台班子,如果是,他們為什麼會如此老練,他們的手裏為什麼會有這支大煙袋?
霍瘋子也納悶,卦上顯示的就是草台班子臨時湊。這夥人確實也訓練有素,手法像是老江湖。四哥,說出你的生日時辰,我給你批個八字,看看。四爺就說出自己的生日時辰。霍瘋子就天幹地支陰陽八卦乾坎艮陣地批了起來。“四哥呀,全明白了。這些人打屋劫舍多年,沒有目標時,他們就散了;有了目標就聚集起來行動。他們傷天害理罪惡過重,已經快到氣數了,他們的倒黴日子就在不遠的眼下。”
在這洪家溝,有兩個人物是不可小瞧的。第一個當然是洪四爺洪四老虎,第二個就是四爺的堂兄洪祖三。洪祖三的大名叫洪永晨。洪祖三是他的小名,他自己有一句話:“大名洪永晨,小名洪祖三,街麵有時不藏奸。”洪祖三是個窮秀才,他讀了十幾年的書,什麼四書五經、鋼鑒、資治通鑒、史記等等,他讀得爛熟於心,之乎者也甩詞一套一套的。當地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凡是所謂文人雅士,巫醫神漢,風水先生等等神神秘秘之人,隻要踏上這方水土,都得首先去拜訪洪祖三先生。否則,他會為難各方人士的。
這霍瘋子是第二次來到四爺家,第一次沒有去拜訪,這第二次又來了,也沒有去拜訪的意思。洪祖三心裏有火憋著,很生氣。難道是永減(四爺)四弟沒有跟他說起過洪家溝的規矩?四爺其實說過,希望把兄弟去看看他的這位博學多才的哥哥。霍瘋子就是霍瘋子,他不僅不去,還揚言說,我倒希望祖三兄能來看我!第一次,他們誰也沒有看誰。可這是第二次了,無論誰看誰,總該見見麵吧。好個霍瘋子,又如前次,還是希望他來見自己。
霍瘋子和四爺在研討刺殺那姥爺的問題,在尋找凶手。可是街坊四鄰都湧來,求霍神仙給看卦相麵。洪祖三也拿著一支一米多長的大煙袋杆子,披著個破棉袍子,悠悠哉哉地來到四爺家。洪祖三進到屋裏,霍瘋子早就用眼的餘光掃了他一眼,然後裝作沒看見。他心裏想:難怪他要如此傲慢,這人是個懂得天文地理的大先生。
“三哥來了,炕裏邊坐。”四爺說。
洪祖三也不客氣,把老棉氈鞋一褪,就偎到炕裏邊。他本來是要和這神秘的霍瘋子有一番比試較量的。他不先發話,霍瘋子也不搭言。四爺自然樂的看他們鬥法,也不覺得尷尬和窘態,四爺不給他們介紹,隻單獨和他們各自說話,心想,看你們能如何開仗。四爺把大煙狼從那姥爺家的廢墟中撿來那支大煙袋拿給祖三看,洪祖三把煙袋拿在手裏,翻過來掉過去地看,掂量好幾次,才慨歎一聲:“好個煙袋,這是我們老洪家的傳家之寶啊。這上邊有款:大元:洪福源用。洪福源是管領歸附高麗軍民長官,後來被殺害。他的二子洪丘茶,也任其要職,元二十九年洪丘茶的兒子任降虎符,總管高麗、女真、漢軍萬戶兼安撫使、高利軍民總管。接下來的幾代洪氏家族也是輝煌,隻到了明代開始衰敗,一代不如一代。清朝時,才有所慢慢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