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六十幾歲的老朽,也姓趙,算起來他是趙員外的長輩,他來找趙員外,進門就說:大侄子呀,佟家的事你該管管了,任那兩個小兔崽子胡亂地鬧來鬧去還成什麼體統啊。趙員外不想撅長輩的麵子,說,大叔,那是年輕人們自己的事情,他們自己折騰去吧,不用勞您老人家的大駕。
趙老朽碰了一鼻子灰,覺得喪氣。他忽然想起了新成立的警察署,那位署長洪廷路和趙老員外不睦,相互之間都不服氣。對,就找他。趙老朽就倒剪雙手,栽栽歪歪邁動著小碎步,進了警察署。警察署是新成立不久的,新買的房子,裏邊用具都挺新挺講究。趙老朽和洪廷路署長不太熟悉,倒是打過照麵。洪廷路是個非常牛皮的人,他愛搭不理地和趙老朽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什麼。趙老朽對洪廷路奉承了幾句,洪署長才漸漸高興起來。趙老朽會看風使舵,他就把佟小鳳和佟狗拴的事說了。
洪廷路說:“我倒是想在納一房,在這哨子河也好有個家呀。”
“好,這事就包在我老朽身上了。”趙老朽大包大攬。“你就盡快準備一些彩禮,四彩禮八彩禮都行。”
洪廷路問:“是大四彩還是小四彩?是大八彩還是小八彩?我幹脆就拿大八彩禮,我堂堂一個警察署長,又是有頭有臉的一方財主,哪能太寒酸了。”
佟小鳳的家人接受了洪廷路的大八彩禮,就把親事定下來。佟小鳳和佟狗拴知道此事後,如遭雷打電擊,一下子就軟塌下來。他們倆和趙子和相處不錯,可這趙公子去了奉天讀書,人又不在家,這可怎麼辦哪?幹脆就直接去找趙公子的老子趙員外。
趙員外同情他們,況且又是兒子的朋友,他破天荒地除洪四爺以外進行了施舍,他拿出一些錢給他們倆,說,現在誰都沒有辦法救你們,隻有你們自己救自己好了,那就是逃婚,那瞎廷路是個什麼人,我了解,怎麼也不能落到他的手裏,就今天晚間,再晚,人家有了準備就來不及了,孩子們。一會你們倆出去,別一塊走……
聽到這裏,那翠娥說,為你們的真情,這個忙我幫了。如果你們想在這兒落草,我收留你們,如果想到外邊闖蕩,我資助你們。他們倆又一次跪下給那翠娥叩頭。
“幹什麼幹什麼,起來。”那翠娥不耐煩了。“多大點事啊!”
男的說:“我們不走了,就跟你們幹了!”
那翠娥三人在地下室隱隱約約聽到屋子裏好像來了很多人,七嘴八舌地說著什麼。那些個抓人的人來到這裏,他們問是否看到了那一對男女。馬春山說沒有看到。對方說,如果看到了就向他們彙報,知情不報,是犯罪的,這可是洪署長的大事情呀。聽說是洪廷路的事情,是洪廷路的新房被人拐跑,劉魁想說話了,他張開嘴說,“是一男一女啊,年齡都不大吧。”
抓人的頭連連說:對對對,就是年齡不大的。
馬春山瞪起了豹子眼,直接向劉魁射去。劉魁隻好改口說,“我們沒有看到,如果看到,我們就去報告。”那些抓人的人呼呼啦啦地走了。馬春山威嚴地說:“那姥爺是怎麼死的,有鬼的人心裏自己清楚,大家也會慢慢清楚的,處決了那幾個人,那是直接凶手,還有些鬼沒有路麵。”
馬春山的這些話,像鋼針句句紮在劉魁的心上。馬春山並不知道多少關於劉魁的具體事情,隻不過是他對那姥爺的死,自己得表現出點什麼,也得做點什麼。他對劉魁看著本來就不太順眼,所以就用了這麼幾句敲山震虎的話,你還真別說,管用。劉魁即刻就癟茄子了。
劉魁被招來看家護院,當時也是馬春山親自選定認可的。但是在具體護院過程中,馬春山越來越看不上他,對這個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可是劉魁很會來事,他把那太太抹溜的滴溜亂轉,那老爺也對他不煩。
那翠娥領著佟小鳳佟狗拴從地下室裏爬了上來。那翠娥說:“他們倆也加入我們一夥。”
“歡迎,我們歡迎。”四個護院都說歡迎。
他們開始吃晚飯,邊吃邊議論說,如何開展下一步的局麵。他們議定:那翠娥是至高無上的大當家的,有絕對的統治權;馬春山為二當家的,大當家的不在時,二當家的可以臨時行使全權決定一切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