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在馬架山深得霍彩花的賞識。天武的悟性很快,人機靈,卻穩重。判斷事情有遠見,別看他的年齡小,他在這支柳子裏起到的作用就是軍師爺的作用。給了霍山寨主極大的參考,基本采納。
一天傍黑時,天武來到寨主的住處,說:我們必須得有人進到警察局裏邊,這樣才好有個照應。霍寨主點著頭說,是得這樣。可是誰去了合適呢?天武說:我去了最合適,其一,局長和我同姓我又長他一輩又同村,有些話好說些。
霍寨主晃晃頭說:“那可不行啊,我舍不得你走。”寨主深情地看著天武,心裏邊酸酸的。天武嚴肅地說:“不舍孩子套不著狼,我就是為你也得把我自己交出去呀!我們畢竟為匪,世道在亂,官和匪都勢不兩立,永遠是敵對的。”
霍彩花看著洪天武還和自己一樣沒有脫去的孩子氣,很感動。霍彩花眼睛酸酸的澀澀的,她有點想哭,可是忍住了。天武少年老成,人小心大,霍老大已經有些離不開他了。霍老大很淒婉地說:“既然你是這樣看的,那你就去吧。其實我是離不開你的,為了以後的發展,我就放你去闖。”霍老大走過來,她拉著天武的手,說,我們倆喝碗酒。天武站在地中間,不敢動。他感覺到主子的手是綿軟的,溫熱的,跳動的。霍老大鬆開手,去取了兩隻碗,都倒滿。這是當地土窯釀製的刀燒子酒,有勁度數高。二先生和他的老大端起碗酒咕咕嘟嘟地把酒喝個幹淨。兩個年輕人都有些微醉,霍老大拱進天武的懷裏,嚶嚶地抽噎起來。嚇得天武像個木樁子,一動不動地僵在那裏。
霍老大見天武麻麻地沒有反應,扭過頭來看天武的臉,說:你傻不傻呀,愣著幹什麼。天武還真是傻傻地問:我該幹什麼?霍老大沒好氣地說:你說幹什麼,親哪,親我!
於是,天武像接到了指示似的,瘋狂地親吻著主人。卻原來男女之間的事情是無師自通的,越親吻,兩個年輕人就會越找到感覺。天武渾身上下被燃燒了,他說:老大,我要!霍老大溫柔地點點頭:行……
天武告別了親愛的霍老大,就步行去了哨子河警察署。洪廷路瞎署長對天武的機智聰明早就知道,瞎廷路子比天武小一輩分,就要了他。瞎廷路署長把天武安排在自己的身邊,讓他處理一些日常的瑣事。天武發現,天德天雲哥倆經常來找署長,而且都是秘密地談話,偶爾劉家的老二也常來找瞎署長。
天武膽大心細,就用話套瞎署長。廷路子覺得這個小叔叔還沒有成人就也不避諱他,就說,永儉四爺也太不把我這個署長看在眼裏了,劉老四的小舅子殺了人,本來就應當先報到我這裏來,可是四爺讓人直接報縣裏了。我管轄的圈裏,讓我丟了麵子。天武小叔,你說有這麼幹的嗎?
天武笑一笑,沒有評論。瞎署長又問:“你不是在霍家幫那兒混得嗎?怎麼不幹了?”天武說:“別提了,那畢竟是土匪啊,一日為匪終身是賊啊,躲在山裏人不人的鬼不鬼的,我再不找個好去處,將來還怎麼娶妻生子過日子呀。”
“對對對,”瞎廷路子問,“他們給你開多少錢啊?”
“開什麼開,吃完了上頓愁下頓,一點都不牢綁,朝不保夕。”
“聽說你們砸得響窯不少,弄了不少的外快。”
“都是傳言,不足采聽。這些話都不牢綁,沒屁眼子的事。”天武大大咧咧地說。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他的霍老大,她深愛的親人!
小叔叔經常陪著瞎署長去賭博。賭博的工具是色子。瞎署長的眼睛太近視,輸多贏少,可是賭癮越發大展,不可收拾。天武跟在他的後邊支點搬招,瞎署長漸漸贏多輸少。瞎署長大大高興,他已經從納小不成的陰影中擺脫出來。天武是個細心人,他處處注意瞎署長,他的心細,在不經意間。這次的牌九,對他來說,也是個曆練。天武和二先生倆人,能夠在危機的時候,打死豹子,可見膽量和心思縝密。
趙老朽常常來警署找瞎署長,喝茶聊天,他們還成了牌友。天武很快就把這哨子河鎮子的主要脈絡掌握的大體清楚。趙員外在鎮子舉足輕重;瞎署長一手遮天;趙老朽好搬弄是非,刮風弄雨,挑撥離間,無事他要搞出點事來,小事他把它搞大了,這就是趙老朽的為人處事原則。趙員外家有六個看家護院,領院的是洪四爺的堂兄洪三傻子。趙員外和瞎署長明麵上過得去,背地裏互不服氣,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