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垣對四爺的不卑不亢，板垣對四爺的不軟不硬，有時候很反感，甚至大大的氣憤，但是最終還是容忍了。板垣除了喜歡中國的破銅爛鐵壇壇罐罐字畫的玩意們可以點擊靈魂之外，他的精神世界也還需要樹立一個虛擬的假想敵。這就是板垣對四爺不遠不近的主要原因。板垣好鬥，他不希望對手太弱，那樣就顯示不出來自己的英勇和強悍；但他同時也不希望自己的對手更勇更悍，強於自己，那樣自己就會是個失敗者。他要勝利，他要勝強者，但他又怕敗給強者；勝了弱者，他又會覺得索然無味。
四爺和板垣已經對弈交戰。四爺無意地轉了一下頭，他看到了自己的女警衛，筆筆挺挺地站了在門邊一首，像個假人，連眼皮也都不眨一下。四爺心生暗氣，就是這個陰氣沉沉的女人弄得自己一點自由都沒有。四爺沒有好氣地說：“你出去！”
板垣看看女警衛，很瀟灑地揮揮手。女警衛點了一下頭，說了句哈咿，無聲無息地退了出去。四爺想，原來這女子是個小日本啊，難怪難怪的，他媽了個巴子的！四爺生氣，就把象棋往棋的盤上用了力，象棋棋子就響聲大了。板垣不自覺地罵了聲八嘎；四爺也還以一句滿洲人的國罵：他媽了個巴子的！
棋上還沒有戰酣，日勤務兵就走過來筆直地站在板垣的一邊，打立正，報告說：“報告將軍，有您的電話。”
板垣從矮矮的棋盤邊站起，去裏間辦公室接電話去了。板垣這一去，可就是長時間的不出來。四爺等的不甚耐煩，就領著他的大煙狼，離開板垣的司令部。女警衛幽靈般地出現在四爺的麵前。四爺看看她，他裝作好像還沒有看到四爺似的。這丫頭小小的年紀，不簡單。
板垣接了電話，七竅差點流血。“金礦”那邊出了問題，出了大大的問題。勞工們不知是受了誰的真傳，偷偷地和監工們暗裏對著幹。那位打人最凶的日兵，被勞工們打的是人已變了形體，血肉模糊，腦漿迸裂。被掩埋在一些廢石爛泥下邊，失蹤多日。被找到時屍體氣味難聞，異臭無比。另一個打人凶殘的日兵也失蹤了多日，不見活人死屍。其它的監工們人心惶惶，膽兒突突，看誰都像是凶手。監工們不再單獨行動，結伴而行，個個眼睛都發藍。佐藤大發雷霆，要求山本盡快捉拿凶手，殺一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