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苦著陰天的臉,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他的臉像被凍僵一樣,沒有表情。
那八條狗們垂頭喪氣地回來,走到各自的馴狗師們麵前。佐藤大叫“巴嘎!”板垣也掛不住臉了,他沒有心思再和四爺貧嘴了,大喊:“快讓大童隊那邊截住,截住他們的狗,他們的人,一個也不能跑掉,統統死了死了的有!”
亂套了。
觀戰台亂了。
還沒有理順,賀子的副官,火速趕來向板垣報告。她打了標準的立正說:“報告將軍,賀子隊長讓我向你請示,美惠子在縣城遭到了土匪們的攻擊,是不是出兵增援?”
“抵擋得住嗎?”板垣冷靜地問。“多少匪兵?”
“現在抵擋不住,他們來得突然,大概是成百上千,人很多,還有先進的美式裝備。”賀子副官說。
板垣暗暗地透出一口長氣,他說:“我們先回金礦在定奪吧。”
大童隊那邊,早已經把二先生們和他的狗們放了出去,已經消失在叢山峻嶺之間。板垣回到金礦的指揮駐地,沒有馬上就下命令。賀子已經趕到他的臨時司令部,待命等指示。板垣度著步,說:“按理,這些個匪徒們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來攻縣城啊?是不是要調虎離山擺陣設計?然後襲擊我金礦??狡猾狡猾的啊。我偏不上他們的當。”
賀子說:“可是司令官閣下,我們的老巢大本營還是在縣城啊。”板垣點一點頭說是。他又說,今天鬥狗架事件不是說明了他們故意設的圈套嗎?分散我們的注意力,肢解我們的時間。我們現在去增援,他們還會在嗎,早就溜之大吉了。我想也是美惠子一時發蒙,沒有來得及反應,如果她反應過來,那些個土匪不是真正的對手。
賀子問:“是增援還是不增援?”
板垣沒有回答賀子,而是抓起電話,給美惠子打了過去。美惠子說:“司令官好。我們遭到了土匪搶有力量的突襲,有些吃緊,但還是能夠頂得住的,可是必須增援。”
板垣:“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美惠子:“複雜。既像是搶槍搶糧,又像是占地盤奪縣城。這裏邊好像還有些正規軍,和雜牌的遊擊軍。”
“需要增援規模?”
“一千人足夠了。”美惠子說。板垣放下了電話,開始思考。
霍彩花和馬二菊帶著合並的隊伍,逼近城下時,根本就沒有受到過什麼抵抗。小日鬼子們早就不把土匪們放在心上,一些小泥鰍們怎也翻不了大浪。國共兩軍不在此地有勢力存在,隨口傳有個共黨的馬縣長,確是草頭虛兵,以抗日為唯一目的幾股已被打滅,剩下的霍彩花、那翠娥,也不具備掀翻大浪的實力啊?
當隊伍從東門和西門同時進入之後,沒有受到什麼抵抗。縣城的主要大門是南北門。東西是側門。這座縣城幾經滿清政府的打造修繕,還是很有規模的。東西側門的把崗放哨人員都是大童隊們,而沒有日本軍兵。
霍彩花是從東門攻入的,她帶有九十多人。當時站崗的大童隊崗哨,一看這姑奶奶就不擅茬口,奶奶唉,隻要留命,統統得放行。崗哨說:“姑奶奶哎,您隨隨便便怎麼著都成哎,要想問裏邊的事情,我告您哎。”這崗哨是典型的京串子後裔,本來在這縣裏邊也還有些身份,這小鬼子一來,他們就什都不是了。混碗飯吃,就找了個差事來給日本人當的下等兵,也混出了窩窩頭就葷湯吃喝。這些人並不願意真的給日本人實打實地賣命。
霍彩花說:“我們不傷你命我問你大童隊的人集中在什麼地方鬼子的兵集中在什麼地方快快說我等得不及了。”
“我就告訴你哎,大童隊的人都在縣裏的周邊處,兵也分散,沒有幾條好槍。小鬼子兵們都集中在縣衙府外邊,就是左邊原來的板垣司令部。再就是南門和北門各有一個中隊。”“好了你繼續占你的崗放你的哨。”霍彩花說。“我們趕緊衝進去。”
霍彩花身先士卒帶領九十多人,最先進入縣城。
馬二菊帶領五十來人,從西門口進入。當時的情形也和霍彩花差不多一樣容易。馬二菊自己的縣大隊隊員,一個也沒有來,他們被安排在那翠娥馬春山的縣城外圍接應隊裏。這些人都是地地道道的種地農民,沒打過什麼仗,經驗不足。馬二菊帶的這五十多人裏邊,有那翠娥和霍彩花麾下的幹將們。馬二菊的壓力很大,一個空頭縣長,要想讓這些匪兵們服你,那還真的有個四兩半斤的看家本事。
馬二菊這次和霍彩花真是絕配。她們兩人的個性很相似,原都是敢做又敢為,後來都曆練的成熟了起來。她們的身手也都是靠打打殺殺村野街頭滾出來的,都沒有經過正式的武行師傅教過。野路子練家。
霍彩花是為匪多年,大大小小無數次槍炮真家夥地油鍋裏炸開水利煮出來的。馬二菊是在洪輝探長的細心照顧培養下成長起來的,有豐富的地下工作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