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兵知道她是賀子的伺候女,見到她也都不為難。小鳳冠在外邊自己遊蕩。天不覺之間就黑了下來。小鳳冠再回賀子的大隊部,腳下就像灌了鉛,沉重得邁不開步伐。她走回隊部大門外,遲遲不肯進去……
天武甩下個小鳳冠,就回到賀子的辦公加住處。天武的心事也開始重起來,如何對待小鳳冠?請出去,還是繼續留在這兒讓她潛伏?賀子見天武滿臉的凝重,就說:“你別不開心啊。”賀子生了千斤就以妻子的身份在扮演角色,說話口氣,做事原則,都變了一個人。
“我今天和你住在一起,怎麼樣?”“”
“好啊,早就該這樣了。”
“我去後邊看看孩子。”天武說著就去後邊,奶媽農婦給天武深深地一鞠躬,天武客氣地回以一鞠躬。天武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奶媽不是奶媽,這農婦也不是農婦,她是日本人,地地道道的日本人。天武不敢小看賀子了,這說明她早就對小鳳冠有所防範。好好,但願她不要加害小鳳冠,她們能夠和睦相交往。可是這是戰爭,一切正常的都不能正常,一切不正常的都屬正常,這就是戰爭。天武對賀子早有警惕很高興,放心不少。
天武看著自己的女兒,女兒衝他笑。農婦在一邊慢慢地晃動著搖車,幅度不大,以免使天武看孩子攪了情緒。天武說:“大嫂子,辛苦你了。”農婦說:“應該的。”又給天武鞠了一躬。
天武回到賀子身邊說:“今晚,我們不住這地方,住沙發,把你的床偽裝一下。”
“為什麼呀?”賀子好像很麻痹。
“為了安全。”天武說完,就去賀子的寢室,把被子放好,裏邊放了東西,好像是有人躺在裏邊一樣。天武在想,她們針對的是賀子,而不是孩子,孩子肯定是安全的。
天武和賀子在沙發上很擠巴,也都不脫衣服。這使賀子很難受,賀子有個習慣,睡覺時甲級睡眠,不然睡不著。兩個人的關係發展到了今天,坎坎坷坷磕磕絆絆的,也屬不容易。天武睡不著,他的矛盾是尖銳的雙方。他特別重友情義氣,二先生所托,安排了小鳳冠,二先生又是義氣友情於趙子和,可是小鳳冠偏偏又是個殺手,而且要殺賀子。賀子是誰,賀子是女兒的媽媽,她不僅僅是日本人是日本女軍官是侵略者,她還是母親!
賀子睡著了。天武悄悄地起來,提了雙槍,他影在在大門外的樹下。二日兵門崗想說什麼,他搖搖手,說:“你們回去休息吧,我來頂一班崗。”天武現在是金礦這邊的副手了,站崗的日本人也得給全麵子。兩個大崗哨兵撤下去了。
小鳳冠就在這大門外的附近溜溜達達,不肯回家。
天空中時有幾朵浮雲,偶爾就淹沒了半牙型的月亮,月光就藏了收起來。天武躲在大柳樹下,突然一驚,冷汗就出來了。一名蒙麵人,身輕如燕矯健敏捷,幽靈般飄過來。這名蒙麵人的後邊不遠處還有一名蒙麵人,後蒙麵人不遠不近地跟著前蒙麵人。前蒙麵人到了大院外,正準備翻牆躍脊,做好了準備。她往後退了幾步,步態輕盈,沒有聲音。她一個鯉魚打挺,身子就懸在了半空,在她還沒躍過高高的院牆時,她忽然間摔在了地上。後蒙麵人一看這情形,趕緊也影在一樹後躲避起來,不出來。
前蒙麵人趕緊爬起來,拚命地跑了出去。後蒙麵人也悄悄地跑了出去……
前蒙麵人重重地被摔,是因為遊蕩在附近的小鳳冠打了她一暗器,前蒙麵人受到突如其來的打擊,受傷了。這一切都被天武看在眼了。天武當時手裏的雙槍都是子彈上了膛的,但他不想傷害無辜的生命。況且這些人也都是為了殺日鬼子侵略者的。
小鳳冠趕緊跑過來,她看看大院外的地上,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天武來到了小鳳冠的身邊,說:“有勞你的大駕出手相救了。”
“洪大哥,這件事已經過去了,能不能保密不再提了?我求大哥哥了。”
“你保護了賀子隊長,我知情圖報的,放心,你不保密我也要保密。”
“怎麼講啊?”
“也好保護你的同夥啊!那位蒙麵人就是大金釵,後邊的蒙麵人一定是渡邊幸子。”天武下了斷言。
小鳳冠吃驚:“你說什麼?後邊還有蒙麵人?是渡邊幸子?那可慘了。”
“放心吧,慘不到哪裏去的,她們倆都是保護四大爺的,是夥伴,不會自相殘殺的。”
“可她是日本人啊。”
“日本人和日本人也不一樣,我觀察過她,她不壞,除了保護四大爺之外,她沒有惡事。賀子隊長也是日本人,她就不壞啊。”
熱鬧,過分的熱鬧了。這熱鬧在東大營子鎮,在紅花嶺。板垣自從一頭紮到這東大營鎮,就全身心地投入到洪花嶺的探詢古代陵墓之中。他給長春的關東軍司令部致電,要求盡快到奉天去查找《奉天通誌》,看看洪花嶺有沒有這麼一座古代皇陵墓?結果反饋史無記載。板垣又電命美惠子查找縣誌,美惠子在岫岩縣誌中查到了一個關於洪花嶺的傳說,一位姓洪的叫花子用幾車驢糞燒開了洪花嶺,黃燦燦的金子,有幾大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