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和板垣未記前嫌,賀子還是規規矩矩地聽從板垣的發號施令。小金礦已經如期完工,大金礦也已經竣工在即,隻有一點點尾子工作。
板垣焦頭爛額;賀子焦頭爛額;天武更加焦頭爛額!鑽天猴焦頭爛額外加暈頭轉向,他不準和四爺見麵;幸子被板垣安排到總部外圍,做他的外警衛,她也焦頭爛額。仍在大金礦繼續作業的關小二最焦頭爛額,天武該做的已經做了,剩下的就是他和他的工友們的事情了,監工這邊天武們也做了些手腳。整個金礦頭焦頭爛額。
二先生聽說了瑪瑪的處境和大煙狼的遭際,咬緊了牙齒,他在想辦法要救出瑪瑪大煙狼,那翠娥霍彩花聽說幹瑪瑪被板垣幽禁,決定強攻金礦。二先生不同意強攻,認為解決不了問題,馬二菊也離開洪花嶺前往馬架山一帶和張鋦鍋會和,研究救四爺和勞工們的方案。
大金礦裏邊的關小二,是金礦中金老大所派員工們的主心骨,關小二早就把這些人發展成了嫡係。天武送進來的炸藥,他們都安裝在每一個主要的要害位置中。他們解決掉了幾個監工,在安裝一些設施時,就放上了炸藥。金老大剛進來,是由一名日本鬼子監督來幹活的。金老大看到關小二時,似乎不敢認識了,關小二人長得高高大大,已經瘦得不是原型,滿臉黑黑的,也胡子拉碴的。金老大在鬼子的看管下,也不敢和關小二近乎。金老大根本就插不上手,這裏邊已經沒有什麼粗重的夥計可幹,都是技術上的活了。現在大部分人都調走到了小金礦那裏,等待黑暗的一天,等待著滅絕人寰的屠戮。
小金礦那邊,內部已經安裝了大量的炸藥,這是小鬼子幹的,他們安裝了足夠多的炸藥,要炸毀小金礦綽綽有餘剩。可是天武負責這邊的警戒,他已經安排了人手,偷偷地剪斷了所有的導火索,然後有用假的接上。假的導火索裏邊裝的是泥土,而不是火藥。
關小二在大金礦那邊似乎就緒了;天武在小金礦這邊也似乎就緒了。
板垣在大金礦和小金礦這兩邊也似乎就緒了,就不在擔心了。一聲巨響之後,他就要向關東軍司令部報喜請功慶祝了。
金老大被清除出金礦,也被趕到四爺這兒來幽禁。
板垣很誌滿,似乎一切都運籌帷幄在囊中。這種剛愎顯示在臉上就很目中無人,他要羞辱羞辱四爺,就和四爺下棋去了逗悶子玩。
板垣的棋桌那邊,是小菜和清酒,一一預備好了。這邊擺上一局棋,和四爺鬥法。“洪撒,再殺你幾盤還有這心思嗎?”
四爺微微一笑,說:“有這心思,但沒有這雅興。”
板垣自言自語般地說:“快結束了,一切都快結束了。”金老大湊過來,想看看他們的博弈,是死是活天定,樂得是活時快活。
板垣一會兒去打個電話,一會兒去吃幾口小菜,在喝上幾口清酒。看似瀟灑,看似瘋狂,四爺卻感到了他的焦慮,感到了他的不安,板垣現在的情緒是煩躁不安。
板垣說:“洪撒,你也來喝點吧。”四爺搖搖頭,金老大說我陪你喝吧。金老大就過去陪板垣喝上一口酒,吃了幾口菜。
再回到棋桌邊時,就又開始鬥氣說嘴。板垣說:“洪撒,你做縣長有多少個年頭了?”
“糊塗了,一天當成一年過,數不清了。”
“可是這一切就快結束了,你可以不用再當著縣長了,沒有人會再說你是偽縣長,漢奸和走狗了,說了也白說,對你無所謂了。”
“說也無妨,”四爺看也不看板垣一眼,今天覺得他惡心,“我是偽縣長,可我不漢奸公更不走狗。”
“何以見得你不漢奸也不走狗啊?”
四爺哈哈哈哈哈地大笑了,說:“公道自有人評說。遺臭萬年的是秦檜流芳百世的是嶽飛,總有公道說話的。”
板垣又去接電話,又往外打電話,一會兒給賀子打,一會兒又給美惠子打,川介、幸子、就連天武也給打到了。金老大心裏狠恨板垣,可是現在他的槍無法取出來,這屋裏邊還有鬼子的警衛站在門邊角,槍刺不離身地守著。
板垣有些狂躁。棋下得不不精,處處漏洞,他有些煩了,他不想輸棋。輸贏對他似乎有影射意義,他想一定要贏四爺,必須贏。
四爺偏偏不讓他贏,在棋上四爺這回是真得較真了,四爺也希望棋贏,陰謀和陰謀較量也能陰謀得逞。板垣不幹了,一盤不贏不能罷手。所以就一盤連著一盤地下。板垣吃喝電話接聽往外打兩不誤,四爺不吃不喝穩坐棋盤邊奉陪。金老大受不住,一邊去困覺了,鼾聲響起來。
不斷有電話向板垣彙報進來。
“大金礦的準備一切就緒,是不是把外大門鎖死?”
板垣從複著一個字:“好。”
“小金礦準備完畢,炸藥已經埋好,是否把所有該納入的人員都放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