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板垣這會兒,心情才有所放鬆些,但也還心不踏實。他給川介打電話:“你那邊怎麼樣?”
“那、霍們還沒有出動,暗殺行動有些不太順利,她們防範很嚴密。”
不知是黑天還是白天,四爺的困倦已經過了極限期,腦袋木木的可就是睡不著。板垣出去了,實際是去睡覺了。
四爺開始勞心,他坐在這兒等以待斃,太殘酷了。當然四爺爺知道,兒子和天武幹女兒們都不會聽之任之,一定也會采取措施營救自己的。不知道田中賀子會是什麼態度?板垣的收口動作太快,板垣的決定來得突然。
天亮了?是幾杆子的時辰了,四爺不知道。金老大醒了,他看四爺還沒有睡意,搖搖頭。看護他們的鬼子崗哨都換了好幾波了。金老大說:“四爺,聽之安之吧。”
四爺眼微眯,似睡非睡,好像是作揖打禪的入定淡泊。大煙狼也是雙眼微米似睡非睡,它忠心耿耿地守在四爺身邊。
板垣進來了,他大咧咧地說:“洪撒,我們還得繼續,總要較量個輸贏高低啊。”四爺眼微睜,看看板垣,輕輕地點一下頭。四爺已經不再困頓,但大腦是木得很,已經到了慣性思維狀態,靜態了,微動態。能思維,但是卻又被麻木的神經所控製和抑製。四爺的動態有些僵化。
金老大替四爺把這邊的棋子擺好。四爺心中最最放心不下的是小兒子,小兒子還小,但是身不由己,也很無奈,顧其不得了。金老大看看四爺,很吃驚,四爺好像有些變化,金老大說不出是什麼變化,反正就是不對味道了。
板垣在一會兒拿棋子,一會打電話指揮,很是瀟灑,氣定神閑,運籌帷幄的將軍氣派。“洪撒,這局棋你輸定了,一點轉機都沒有。”
四爺似乎是笑笑,沒有回答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有理不在聲高,咬人狗不露齒,板垣你猖狂的太早了。四爺的棋明顯的有漏洞,這幾宿沒有睡覺,還有長時間不進食,對身體的摧殘是嚴重的。
板垣又去接聽電話了,一個一個的消息報過來,內容是就緒,就緒就緒。板垣大臉笑得燦若桃花,吆西吆西地叫。板垣命令說:“抓緊撤離,把礦門封死,各方麵絕對到位後,可命令執行!執行前,給我彙報!”
對方說是,聽那邊露出的細小餘音,四爺感覺是田中賀子的聲音。四爺困惑了,賀子能不能配合天武,給天武一些回旋的餘地?外邊的這些人都在幹什麼呢,四爺不得而知曉。四爺和板垣的棋下的極其緩慢。
板垣回到棋盤這兒,斜眼看四爺,說:“洪撒啊,金撒啊,你們想不想聽一聲山搖地動的巨響,世界的曆史就會在這聲巨響中改寫了,大東亞的太陽啊,炫舞在我們的頭上。”
“我想聽,但不是一聲巨響,是接二連三的巨響,炸碎陰謀夢想的巨響。”四爺輕聲緩緩地說。金老大說:“我可不想聽,我想看看爆炸後是個什麼樣子。”
電話聲急促地響起來。板垣從容地去接聽。對方彙報說:“一切的一切萬無一失地就緒。”
板垣命令:“我軍所有人員全部撤離,執行!”
板垣回來,坐到四爺對麵,說:“洪撒,一聲巨響馬上就要傳來,世界的曆史,會把我板垣刻在豐碑上,流傳千古的。”
十分鍾後,真的一聲悶雷一般的巨響,將屋子震得搖搖晃晃,四爺聽著這聲巨響,將一個棋子拿起,舉在半懸空,定格了,棋子沒有放下去,四爺微微地笑了,因為那聲巨響和連著的巨響,是從大金礦那邊傳過來的,而不是從小金礦傳過來的。
四爺很安詳,很慈善,他笑容僵在臉上,不變了,他的眼睛沒有閉上,在半眯中看著這個世界。四爺在冥冥之中,好像自己是一股青煙般升騰了,一種飄飄欲仙的的美妙,四爺在幽夢中升華了,升到了未知的世界……
金老大見四爺不動了,問四爺:“四爺,你怎麼了?”四爺沒有回答。手中拿著的棋子準確的自由地落在了將軍的位置上,不再動了。
板垣也驚呼:“洪撒,洪撒,你怎麼了,你還沒有看到我的傑作呢,你就先走了?”
坐在一邊的大煙狼感覺事情不對勁,四爺出什麼事了?四爺平靜地離開了人世間,他走得從容且鎮定,是年四爺六十四歲。大煙狼一躍而起,撲向板垣,兩隻前爪抓得板垣麵目全非。板垣被突如其來的陣勢嚇得傻了,還沒有慶祝勝利,就挨了襲擊。屋內門守的衛兵們衝上來解救板垣司令。大煙狼將其中一名衛兵的脖子一下就要斷了,然後和另一名衛兵廝打起來。被解救出來的板垣抽出戰刀,瞅準時機,一刀下去,大煙狼的前右腿膝蓋前的小腿備齊刷刷斬斷了。大煙狼也不敢戀戰,用嘴叼起被砍斷的前腿,就衝了出去,它前去尋找鑽天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