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你說為什麼?”趙子和說。“你不官不兵得,找的哪門子古墓?找人家板垣的財寶,不管你是為誰在做,可這事情是你牽得頭,我知道,解放軍、縣政府、區政府支持你,不會怎麼樣你,可你知道嗎,那土匪川介能放過你嗎?現在這亂世,土匪胡子們對財寶都眼紅了,他們能放過你嗎?不能。”
二先生無語對話。他知道,趙子和說的這些都是真的,活在亂世這些年,他體會到了人的心腸若要黑了,那有多黑,人殺人像割青草。二先生說:“軍長兄弟,你的好心好意哥哥領了,你也許不僅僅就是為保護我才來找我的吧?”
“對,不完全是。”趙子和直奔主題。“我需要二哥哥和我合作。”
“怎麼合作?”二先生拿起一個水果。
“簡單,你把你知道的板垣古董瓷器字畫告訴我們,我們起獲上繳國家,你就算立了大功。”
“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我隻是好奇,就決定來踅摸踅摸,可是沒有結果。我估計板垣老家夥早就運回日本了,他多鬼啊。”
趙子和從座位上站起來,在屋間來回地度著步。“板垣沒有機會運回那些財寶,他有想法時已經被你綁架了;你已經知道它藏在了什麼地方。二哥,你是民,我是官,這是國家的財寶,知情不報,犯罪了。”
“我不知情,我沒法報。”
“好了好了,不談這個了,別傷了和氣。”
正說著,勤務兵敲門進來,說:“那兩隻狗,要往裏邊闖。”
“不許阻攔。”趙子和下命令說。勤務兵退出去。大煙狼和大狼狗進來。看到大煙狼明顯老太,趙子和感慨。“當年我們打獵,它多神勇,現在也老了。”
“他老了,我們人也老了,世上活人就是這樣啊。”
“當年啊,小時候我就沒有贏過你,玩遊戲我輸給你的時候多,你都壓我一頭。我是個文化人,你隻讀了小學二念書,可還是贏我。我這輩子就喜歡那翠娥,可他愛你不愛我,你還不能娶她,去娶那又矮又小娃娃親,那翠娥還是死心塌地跟著你不變心,你總贏我,就像是受了皇封一樣。我那未過門的媳婦馬二菊偏偏就喜歡你,不喜歡我。我們家給了那麼大的彩禮,沒法退回來。我決定把馬二菊讓給你,瑪瑪同意了。可是讓給你,你們加卻不要,卷了我們家的大麵子,我瑪瑪那是什麼身份的人物啊?我家可是幾萬畝良田,大戶人家啊!你又一次地贏了我。”
“不是我贏了你,是我的命沒有你的命好。我就隻能娶你嫂子那樣的村野民婦了,這是命。你現在不是當了國軍的大軍官了嗎,你這就是贏了我啊,我什麼都不是。”
“今天俺倆吃點什麼?你說。”
“隨便了,什麼都成,我不挑吃喝的。兄弟,說心裏話,我是答應洪輝大哥幫他找板垣的那些東西了,可是我確實沒有發現什麼眉目。”
“為洪輝啊,那我無話可說,我欠著他的太大人情啊。你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這事從此不再提了,但我的保護你。我現在也是很難受的,馬二菊縣長是我沒有過門的媳婦,我得給麵子,那翠娥是我追求心上人,我的槍口一旦對準了她們,那可是要死人的啊!我又是軍人,我的執行命令啊,我夾在中間就像是磨芯子,不好受的。國共內戰,是想做天下的,就像劉邦和項羽。”
二先生說:“我師傅可是說,天下要是共產黨,我也簡單地算了一算,天下也是共產黨的。”
“我不信算命那套玩意,但是要說究竟誰勝誰負,還真不能看一時,國軍現在雖說八百萬軍隊美式裝備,發展還真是難說。共產但原來多弱小,發展的勢頭可猛可猛了。其實,我已經走到今天這一步了,我本不願意繼續下去。誰做天下我都覺得無所謂,我就想當個地方小官,管點閑雜事情,挺好的,我不願意打仗,我的命令一下達,那就是要死人的,大批大批的死人啊!日本人也滾蛋了,還打什麼內戰啊,天下大家按功勞大小一分,酒的唄。”
明顯得看出,趙子和非常厭戰。二先生也說:“是啊,都是一個村的人,年齡相仿,國共戰隊不一樣,就要相互殘殺,這是何苦呢。”
趙子和陪二先生吃過了飯,他們就決定撤出大營子鎮,要到縣城去。趙子和高調地讓人把二先生綁了,“押”往縣城的意思。二先生知道趙子和還是念了一點舊情的,古玩字畫的事情也不再深究下去。趙子和綁二先生,將來對馬二菊、洪玲們好有個交代。對那些窺視二先生已久的方方麵麵人物,做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