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先生趕緊拉趙子和一把,兩人溜溜地離開會場。現在這一代很少有地主階級了,剛解放那陣子,棒子“起空”,有的被亂棒打死,有的早就舉家潛逃了,隻有富農還多些。趙子和是唯一的地主,還是特大號的地主。
趙子和不會幹活,小時候是公子哥,大了是大軍官,一直都作威作福,四體不勤,倒是五穀還分。二先生和趙子和住在一單身老爺們家,這人一輩子沒有結過婚,用洪祖三的話是:空坐紅塵之客。
生產大隊,是二十間房子,工期長。馬小辮快八十歲的人了,他邊幹活邊唱著跳大神的唱詞二。因為年齡的關係,他又是貧農,沒有人跟他計較迷信的。
有二先生罩著,趙子和不用幹多少活。趙子和小聲問二先生:“我家裏太困難了,我想兌一根小條,換點糧食吃。”
“不行,現在誰有錢能對的起,就是對了,也沒有地方買糧去。”二線生活。“別找麻煩不自在。”
縣委書記張春在勤務兵的陪同下,來視察大隊的建設情況,身邊還跟著個小男孩,六七歲的樣子。這是張春生的兒子,是他媳婦來看他時帶來的。張春生之所以在這兒蹲點,是要試點搞大鍋飯,停止每家每戶自己立夥食,搞社會主義集體大鍋飯。張春生來到二先生的跳板下邊,說:“二先生,你帶趙子和,可要負責對他的監督改造啊。”
“書記放心吧,一定讓他改造好。”二先生看看他和他的小兒子。趙子和認真地看看他的兒子,說了一句話:“書記後繼有人啊,有香火替燒了。”
張春生斜了趙子和一眼,沒有接他的言語。張春的小兒子卻看著趙子和,表示有好的樣子。
他們走了以後,二先生就想起了小澤木郎說馬春山是張春山在背後開槍打死的,馬春山送給他的那幾頁自白書。這婆娘不識字真是壞事,給弄吧哪裏去了呢?這小人得誌,容不下任何別人,他太猖狂了。
第二天,縣裏邊忽然來了很多公安局的人,就連由縣委副書記被降為公安局長的洪天武都下來了,弄得屯子裏的人,都人心惶惶的,不知發生了神事情。農民們悄悄議論說,縣裏的張書記媳婦把自家的小孩沒看住,走失了,到處在找呢。
縣委書記的小兒子在這農村裏邊走失了,各種情況都會發生,這有大洋河,一旦掉進深汀裏邊,必死無疑,一旦走進大山裏邊,六零年代,山裏邊還有很多凶惡的動物,狼和野豬,熊瞎子還不少。
整個社員都發動起來了,有人在山上尋找,那是的山上已經一片翠綠,春花已開滿山崖,布穀鳥聲聲淒嗚啼,山是濃鬱的。也有人在大地的禾苗田龍之間尋找。還有人在大洋河沿邊尋找,河中不見人影,也沒有漂浮的童屍。
這樣一連找了四五天,仍無蹤跡。張春生妻子哭得死去活來,也沒有辦法。張春生牙齒咬得嘎巴嘎巴響,他認為一定是有人伺機報複。無非就是二先生和趙子和那翠娥霍彩花這些人!
真在幹活的二先生和趙子和分別被公安局的公安找去問話。二先生又抵觸情緒,說話很衝。當時在場的有公安局長洪天武在場。公安問:“二先生,你是否見過張書記家的小孩?”
“見過。”
“在哪裏見過?”
“工地。”
“你對張書記是否有怨氣。”
“有。”
“你想過報複他,沒有?”
“想過。”
“怎麼報複?”
“他下台。”
局長洪天武說話了:“不要這樣誘使的方法談話。如果真有作案動機的人,能這樣回答嗎。二先生,你可以回去了。”
縣委書記張書記的小兒子找到了,可是找到的是一具屍體。一農民準備蓋房子,他趕著集體的的四匹頭大馬車,去洋河沿拉沙子,他在裝沙子時,先挖出一條小胳臂來,先是嚇了一大跳,然後就不敢再挖下去了,趕緊跑回去報告大隊長。張書記的小兒子在洋河沿沙灘裏,被挖出來,裏邊還有一木棒子,這是凶器。張書記的小兒子被害,是他殺,確信無疑,身上有多處累累傷痕。
凶手是誰?
洪天武掛帥偵破這起凶殺案,受到來自張春生的壓力。二先生和趙子和都有人證明沒有作案時間的證據,他們二人白天在蓋房子,晚間睡在那單身老漢的家裏。案件沒有線索,偵破有一定的難度。若說仇殺,張書記得罪的人太多了,他喜歡鄭人家的材料,願意給人家定各種罪名,當然會有仇人了。
公安局長洪天武和一公幹穿著便衣,在附近走訪,社員們都說沒有看到小孩的情況。到村,頭一家人多了起來。他們進屋,談起來,這家人矢口否認知道任何線索。可是這家的小男孩卻說:“我知道,我看到了兩個人,把那小孩給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