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川介毀容做石匠扮啞巴(1 / 2)

月牙兒在雲間穿梭來穿梭去,秋霧打在身上潮乎乎的,有些陰涼,秋草都半枯黃了,季節真快,離開日本幾十年了啊!人的一生,沒有多少個幾十年啊,幾十年是人生的大部分時間啊!人生的命運是無法自己掌控的,命運很難自己說了算。

小澤木郎忽然覺得身後人似的,後者是野獸跟蹤?難道野獸也想自己一樣是饑餓的獸?他警覺起來,趕緊快走幾步,然後躲到一棵大樹後邊。那人見跟蹤的對象忽然間沒了,四下撒目著,輕手輕腳地往前走,快到小澤木郎麵前時,小澤木郎嚇得差點大叫起來!這是人還是鬼?人當然應該是人,但是鬼也可以這樣認為。此人的眼睛和臉變了形態,滿是核桃一般的深深溝壑,還是紅紅的眼色。小澤在夜光下,看得並不是特別的清楚。此人在這兒轉悠了兒,沒有發現小澤木郎,就回了那茅草房。此人已經麵目全非,人不人鬼不鬼的。

小澤木郎空手而歸,倒是很神秘地向賀子說他發現了一件奇快的事情,山坳澗東小坡有一家人家,那裏邊的主人自言自語,卻說的都是日語,沒偷著人家的,好奇,就偷聽人家的,人家卻不說了,我回來時,那家夥卻跟蹤我,我藏起來一看,這家夥人不人鬼不鬼的滿臉抽抽疤疤的疙瘩,眼睛都陷進去了。

賀子說:“可能是川介那些人的漏網者。當初,可能不會全部被徹底消滅。”

“當年川介到底死沒死,是不是真的剖腹自殺了?”小澤木郎懷疑。“當年是張春生說他剖腹自殺了,可是我和小二金釵鳳冠猴子在查屍首時,根本就沒有看到川介,當年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沒在裏邊?”

“這事別說出去,說出一個,就得死一個,他們不是戰犯和投降兵,是殺人越貨的土匪啊!他們都犯死罪,隻要能夠立地成佛,就該放他們一馬,我們殺孽太重了,我現在見不得血,人殺人,這是什麼規則呢?我越來越想不懂了。”

二人沒有弄到吃食,就開始喝水。忽然間,石門被打開了,二先生背巴羅散地帶著很多東西來了,救星到了。盡管東西不少,可是沒有什麼好的,三兩糧的標準,上哪裏去弄好的啊,再說了,二先生也是冒死才來的,他也不欠誰的。對賀子,那是天武的情分在裏邊;對小澤,那是當年老邊餃子飯店裏的那一巴掌拍出來的,最主要的是有那翠娥的情分在裏邊。

二先生仗義,義氣,能兩肋插刀的可交朋友。二先生打哈哈:“沒餓死啊,命真大。”

受感動的賀子說:“二哥,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

小澤也說:“給二兄弟添了麻煩了!”

“麻煩倒是真麻煩,還危險,弄不好都要人命的!”二先生說。“我是為了保護證人啊。再說了,一個是天武的妻子,一個是那翠娥的丈夫,我不想管也得管啊,這輩子,欠下你們倆的。”

“保護證人?”賀子很納悶。“誰是證人,證明什麼啊?”

“武師是證人啊,證明張春生是殺人凶手。”二先生說。“他殺害了馬春山,來滅口啊!”

賀子惦記自己的女兒,惦記天武,問這問那,小澤沒有子女,他惦記那翠娥,卻隻簡單地問了句怎麼樣了。二先生隻能說都好都好。都好都好,這是假話,如果都好,天武作為公安局的副局長,連親人都保護不了,能好到哪裏去啊?

沒人看到過二先生有愁眉的時候,現在二先生的臉上卻是有密布的陰雲,他被巨大的壓力和心事搞得頭顱沉重的樣子。一個能插刀兩肋的朋友,現在身體心力都在受到考驗。他來時,民兵們沒有跟蹤他,倒是那劉山木悄悄地跟了梢,可是大狼狗斜刺裏出來,擋了劉山木的路,呲牙張嘴嚇他。大狼狗就像是天生要和這劉山木過不去似地,追他逼他,把他趕到家。劉山木氣的從家裏拿著一把鋤杠追出來,大狼狗已經沒影了。

二先生對這倆日本男女,心情複雜。善男信女嗎?誰知是不是呢!狗男狗女嗎?肯定不是。但都是飲食男女,吃得五穀雜糧,孤男寡女,同在一洞內,寂寞、孤獨、空虛、無聊,又都是一國同一民族在異鄉,難免不會出現犯戒的事情。這也不能怪二先生多想,二先生剛把他們送進來的時候,確實有約法三章。當然二先生還是信得過他們的,他們對自己的愛人都是忠誠的。

小澤木郎說:“二先生,我發現了一個古怪的事情?在這山裏的溝下邊斜坡上--”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賀子就用力的幹咳了幾聲,她在製止小澤說話。小澤馬上就改口了,“我發現可能有土豹子。”

“賀子,你還管著我們武師啊,這可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天下,不是大佐的侵華時期了,再說武師就是那時也不在你的隊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