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在街對麵的小飯店點了兩個菜,我始終好奇他是怎麼找到那枚金印的,殷騫聽後神秘一笑,說道:“萬佛窟雖然看似零零散散,其實是有順序的,我也曾經懷疑武則天把金印都放在了祭台附近。但咱們走了沒多遠我就發現,萬佛窟的有些造像明顯是被動過手腳的,所以我立刻就判斷出來--曆代皇帝印璽八成就藏其中。再者武則天最喜歡‘九’這個數,其音同‘久’。我先後找到了好幾個帶九的,但都沒有放東西進去。李淵那枚印,則很巧被我找到了第九百九十九號佛窟,正是裏麵起出來的。而且下麵埋了炸藥,一拿引信就會點燃,隨之爆炸。所以如果尋寶者不知道,起出來以後站在那兒傻樂,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我聽了咋舌不已,看來多讀點野史也沒什麼壞處,竟然憑著對前人性格的了解,都能找到這麼值錢的玩意兒!
殷騫見我傻愣著不吭氣,接著道:“我說的輕鬆,你可別以為真就那麼容易!武則天不但故布疑陣,而且還在許多別的佛窟中裝了機關,為的就是防止後人偷她東西!咱們在洞裏遇到的先後兩次爆炸,都是由安置在佛窟裏的炸藥引起的。”
說話間飯菜端了上來,我拿了筷子打算吃飯,這才發現拇指上始終套著個東西,就是梅道人的掌教銅指環。之前想混進羅刹鬼市那會兒,給男青年看了後,我就下意識地直接戴在了自己手上,沒想到竟未曾摘下。
不過看到這一幕,我頓時愣住了。因為在洞裏,那個叫蠱王什麼坎的黑衣人,曾經對我做過舉大拇指的動作。
哦!我說他為什麼會想盡辦法要之我倆於死地呢!難道為了這個?他對戴這個的人有仇?更或者……他想要這個東西?
梅道人他們一派始終沒出過王屋山,而那個人又是湘西那邊養蠱的,按理說八竿子打不著邊,不應該會結下梁子。可如果不是有仇,誰會稀罕別人門派的一個掌教指環?更何況也不是少林武當什麼的大門派。
“想什麼呢?吃飯啊!~”殷騫見我還在發愣,敲了敲我手中的筷子。
“……哦!沒事兒,吃飯吃飯!”我回過神來,果斷放棄了這個根本想不明白的事情。
草草吃了幾口,我讓殷騫這家夥別急,好好養傷,又叮囑了秋天幾句,這才抓緊時間,坐上公交車回到學校。
閑下來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周末的學生們都像剛被放出籠的小鳥,成群結隊地從校園裏往外跑,有回家的,有去逛街吃飯的,唯獨我一個人傻著臉從外麵進來。
不過仔細想想,開學兩個多月了,還真沒過過什麼大學生活,除了偶爾上課,我就是一天一天地不沾寢室,有點空就跑到禦寶齋去,連自己同宿舍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好在我們一屋子六個人都是選擇修學分,這也意味著平時碰麵的機會不多,因為都不怎麼上課。
不過當我回去跟老師報完到,上了宿舍樓,推開寢室門一瞧,頓時愣住了:屋裏麵坐了五個人,正熱熱鬧鬧地說著話。
正對門坐著的那個人叫劉夷,數他在寢室呆的時間最多,來學校後就立刻買了一台電腦,平日裏沒事隻會躲在屋裏打遊戲,哪兒也不去。不過這家夥挺愛說話,看到我推門進來,立刻蹦起來嚷道:“哈哈!最大的大仙兒也回來了!難得咱們寢室今天人這麼多,晚上出去聚餐吧!來個一醉方休!”
眾人頓時轟然叫好。
我環視一圈,還行,我們這個六人間,除了自己,另外五人,其中四個都叫得上名字,唯獨正坐在窗戶口抽煙的那人我不認識。和眾人打過招呼後,我朝他看去,這人也剛好看過來。
他這身裝扮,我承認自己欣賞不動:黃黃的頭發遮住半邊臉,左耳朵上打著好幾顆耳釘,從上到下一身皮衣皮褲,腳上還蹬著雙大號的黑皮靴,衣服上點綴的都是鐵釘鐵鏈,剛好此時他站起來,混身上下叮當亂響。
“……咳!介紹一下!”劉夷見我倆對視著不說話,主動拉著我介紹道:“朝陽,這是咱們寢室才來的新同學,叫蘇晨,家就是西安本地的,因為有點事兒,所以他晚了些時日才入學。”
“哦……你好!賀朝陽!”我雖然欣賞不動,但也不是說就討厭他,主動伸出右手示好。
沒想到這家夥瞥了我一眼,非但沒有伸手的意思,還把手給插回了兜裏。像是根本不屑於和我握手一樣。
劉夷看氣氛有些緊張,趕忙將我拉了回去,轉移話題道:“哈哈,好了!咱們討論討論晚上去哪吃吧?”
蘇晨把煙頭彈到窗外走開,我轉身正打算爬到自己的上鋪,簡單收拾一下,卻發現自己的一些東西和鋪蓋,全都被亂七八糟地扔到了麵前的下鋪上。
我奇怪地抬頭瞅了瞅,上鋪的東西亂七八糟什麼都有,但卻沒有一件是我的。
回頭看,他們幾個正激烈地討論著該去哪吃飯,沒人注意這裏,我隻得清了清嗓子,高聲問道:“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眾人回過頭來,看明白情況,頓時都是一臉為難之色,沒有人肯張嘴。
我也看向他們幾個,覺得有些奇怪,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一個聲音打破了沉默,是正靠在門框上,又點了一根煙的蘇晨,他叼著煙,看也不看我,嘴中含糊地說道:“上鋪現在睡的是我。”
“哦~~~~”我大致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兒,拖著長音走到他身旁,盡量忍著怒氣道:“可原來那裏睡的是我,我想你來的時候應該看得到。”
“嗯哼?”蘇晨歪著頭做了個欠揍的表情,拿開煙卷,朝我吐了一口煙道:“可是你平時幾乎不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