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很美,山嵐遍野金黃,漫天飛舞著的落葉,似歸家的遊子,大地向它們敞開了慈母般的懷抱。秋天的早晨更美,徐徐搖曳著的草木,在陽光折射下,忽閃忽閃的在眼睛中跳起了秋之旋律。大自然獨有的美,被這個秋天詮釋的淋漓至盡。
略微濕濕的小路,帶著少許泥濘和樹木味道的空氣,鳥兒爭著發表它們的夥食因今天而更豐盛,踩在草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響,緊跟在後麵的阿寶,那對耳朵一豎一轉的,抖抖掉落在身上的水珠,不時警惕的蠕動著鼻子嗅上幾嗅。
“走快些,這裏有幾隻大腳印,快追上它們。”
一早上下來才獵到一隻山雞,還未絕氣,‘撲騰撲騰’的扇動那雙無力的翅膀,做臨死前的掙紮。自由自在的山雞,哪會想到有一天會成為人們果腹的食物?一早上下來才一隻雞,也難怪中年人肚中有火了。這樣下去還打什麼獵,回家種地好了。憤憤的折斷一條擋在身前的樹枝,看見那麼大的腳印,中年人也不去考慮危險不危險了。畢竟,對於村民來說,那意味著一個麵子。回家的村民往往炫耀著手中的戰利品,獵物不在多,越大的獵物,麵子就越大。
外出捕獵,結伴而出的話,在山中處得時間相對長一點,半個月甚至幾十天,那也是經常有的。像這對父子,最多在山的外圍呆上個三四天。群山深處,就算是幾十個人一起,也不敢造次。
阿寶跑上去嗅了嗅那些足有一尺多長的大大腳印,不安的往中年人那裏靠了靠,口中深深的輕吠顯示它此時的不安。小毛孩輕輕撫摩它的頭:“阿寶別怕,我爹爹是最厲害的人哦,就算是大蟲兒,大瞎子,我爹爹還不是照樣捉來的?”
中年人臉上苦笑,要是碰見大蟲或熊瞎子,是有足夠辦法應付。那麼大的腳印,連他都隱隱感到畏懼。也為剛才的一時衝動少許後悔。畢竟他兒子也和他一起。不過還是很好奇,從小在山村長大的他,也從沒見過這麼大的腳印,更沒聽說過了。先過去遠遠的看一看到底是什麼動物,不對勁就跑,這是中年人現在所想的。
心無旁騖的沿著這些淺深不一的腳印,中年人的表情更嚴峻了。
日正中天,陽光冷冷注視著群山。群山靜靜佇立,山中的村民小心的回映著四周潛伏著的危機。
小毛孩今年六歲,至今還沒有名字。他爹爹也不知是怎麼想的。每當兒子問老子為什麼沒有名字時,老子通常就是一句話,想要名字,自己取。也難怪小毛孩每想到這時,心裏特別不平衡,連阿寶都有名字,那還不是你取的?
見爹爹這樣的表情,小毛孩知道現在不是多想的時候,因為上次爹爹這樣的表情,是遇上了一條足有二三十寸長的大蛇。
幽山深穀,惻惻西風。如輕佻的美女在你耳邊細細輕語。如深閨的少婦那幽怨的眼神,期待中欲語還羞。
偏偏這兩父子一條狗,明顯的不解這其中風情。山中人不解風情,山中人隻為生存。意境縱有柔情萬千,卻不能填飽肚子。況且,越來越重的危機,悄悄侵蝕著中年人和阿寶緊繃的身心。小毛孩也覺得有一股壓抑感在慢慢靠近,好玩的童心,被無知的緊張漸漸收起。
“嚶。。哦。。。嚶。。哦哦。。。。”
跟著大腳印,不知不覺已到大山深處,按理來說,越入深,裏麵的動物越凶猛。卻不見一隻動物。聽到了像少女歌唱的聲音,聲音極動聽悅耳,似清泉潺潺激湍,似春風輕撫翠竹,似晚霞映帶天際。中年人眉頭皺得更深了。這深山裏,還有人做這等古怪之事?就不怕野獸聞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