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的篝火中，一身襤褸的老乞丐熟練地將燒雞翻烤著，油香四溢中，讓著破敗的山神廟多了幾分人味。
“不要以為老子不知道你打的什麼鬼主意，嘿嘿，老子從生下來就是乞丐，當了一輩子乞丐，也看了一輩子的臉色。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免得一會影響了老子的食欲。”
李牧雲聽得對方單刀直入的言辭，微微一笑，“這一路奔來我也是餓了，燒雞雖然給了你，但這酒還在我手上呢！”話音未落，突覺手上一空，低頭去看，哪裏還有酒壇在。
“現在，肉是我的，酒也是我的。”老乞丐一邊轉動手中燒雞，一邊叼開酒壇封口，仰脖便是一口灌下。“呸，真他娘的難喝。”
李牧雲卻是瞧得分明，這老家夥口中說得難喝，卻是半點酒水都沒有吐出來。
“難喝，難喝，這酒本就難喝，老蔡那老狗還兌了這麼多水，簡直難喝得要命。”老乞丐罵罵咧咧道，又是幾口灌將下去，“可惜啊，便是這麼難喝的酒也是要喝完了，唉！”
聽得對方唏噓，李牧雲隻是不管不顧。
“喂，我說你小子未免也太小瞧人了，不過一壇水酒和一隻半生不熟的燒雞便想換老子用命得來的東西，不覺得好笑。”
李牧雲拱了拱手，“在前輩看來，那不過就是一壇水酒一隻不知所味的燒雞，但在李某看來，卻是用身上所有錢財換來的，也是彌足珍貴的東西。”說完坦坦蕩蕩地凝視對方。
老乞丐掃了他一眼，轉動燒雞的手也是頓了頓。“東西就在那神龕下麵，拿了趕緊滾。”
得了自己想要的結果，李牧雲卻是歎息一聲。如果換了是一般的玩家，自然是拿了東西便走人的，但是他不會。“你尚能在此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但你家大哥的娘親卻是隻能在昏暗的小屋裏翻來覆去地念叨著他的兒子，期盼著兒子的回來。相對她來說，你”應該知足了。”
本來正在啃著燒雞的老乞丐聞言，騰地一下便站了起來。“你到底是什麼人？”
李牧雲心中暗驚對方迸發的殺氣，“我是什麼人不重要，不過有一點你很清楚，我不是十大劍派之人，同時也不來自朝廷。真要說起來，不過就是一個耐不住好奇心的過客而已。”
“好奇，有什麼好奇的。哼，誰不知道褚不奢卑鄙無恥偷取寶藏，意圖謀反大逆不道，你要聽，襄陽城裏多的是說書人。”
“我隻要真相。”
“真相？嘿嘿，真是可笑，就你那半吊子修為也敢妄論真相，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簡直不自量力。”老乞丐說著隨手一指窗戶，但聽得“嗤”的一聲脆響，本就破爛的窗戶上頓時多了個醒目的圓孔。“看到了嗎，老子這實力已是下降過半，尚且不敢，你又何德何能，趕緊拿了東西滾，老子要睡覺了。”
老乞丐這突如其來的一手讓李牧雲怔了怔，聚氣成劍，這是真氣修為到高階才有的手段，論品級的話，最低也要五品才行。看著對方眼中的瘋狂，他突然一笑，“在下承認修為在前輩麵前不值一提，但在下與前輩不同，前輩做不到並不是實力不濟，而是身有所限爾。以在下目前了解到的情況下，孤鳴山之事絕非江湖爭奪那般簡單。若是由在下猜測的話，當與當今女皇陛下牽扯頗深，甚至還關聯到了皇權爭奪上。”說完便直視著對方。
李牧雲的言語似乎驚駭到了對方，本來滿麵譏誚已是換做了一臉驚訝莫名。在愣怔良久後，老乞丐才說話道：“當年之事，我也是事後才知，那時娉兒，額，就是褚不奢的娘親已是患了重病，我本隻是送她回來看看，沒曾想世事變幻，竟是成了這般景象。”老乞丐的話中頗為唏噓，“事後我也查探過，雖然褚不奢那小子是死於與十大劍派的罅隙，不過以那小子的精明，又怎麼會做出如此不智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