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叫醒吧,不早了。”另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說。
我反應了一下,突然縫眼圓睜,目光如豆中我依稀看到了由糊轉清的兩張臉——冷凍庫出品,一個豬腰臉,一個豬心臉。
我騰地一下坐了起來。
泡泡一臉嫌棄地說:“趙大咪,你睡覺的時候可以出寫真集。”
“真的?”我興奮地說,“難道我是睡美人?隻有睡著了才美的人?”
泡泡冷哼一聲:“你的照片很紅的,爭相下載閱覽,自發上傳散播,江湖人稱不雅照是也。”
我狠狠“呸”了一聲,突然感覺屋裏怎麼這麼亮堂呢?
“幾點了?”我大叫道。
房東一邊轉身往衛生間走,一邊答道:“9點。”
我彈簧一樣彈起來,揪住正要進衛生間門的房東,喝道:“我先用,我上班要遲到了!”
“我已經給你請假了。”泡泡在背後說。
“什麼?”我不可置信地轉過頭來。
Easy啊,十分鍾之前,我用你的手機給“貴人不頂重發而你注定是皇後”這個號碼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你病了,要請假一天。
“你給我老板打電話了?”我欲哭無淚地重複道。
“他相信了,還說讓你好好養病,不用著急上班。”泡泡氣定神閑地說。
“怎麼會這樣?我每次請病假他都說我小病大嚷無病呻吟的呀!”我狐疑地說。
“哦!可能是因為我說的比較現實一些,比較合理一些,所以他就相信了。”泡泡說。
“你說我得了什麼病?”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宮內肌瘤宮外受孕,還有一點點肛裂。”泡泡無所謂地說。
我像月圓之夜的狼人一樣撲了上去,撕扯著泡泡的頭發,歇斯底裏道:“你丫幹嗎把你的病都安到我身上?”
我正左右開弓地用大嘴巴子療法給泡泡瘦臉,門鈴響了,房東從衛生間探身開門,是伯父。
他伯父看著地上扭打成一對染色體的倆人,趕緊上來拉架:“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殺人啦,救命啊!”泡泡哭號道。
“伯父你別管!”我叫道,“這個小賤人竟然敢造我的謠,今天我要不把他薅成太後老佛爺,我誓不為人!”
“這怎麼弄的,有話好好說嘛!”他伯父隻訕訕地在一邊幹勸著,絲毫不敢對彪悍的我伸手幹預。
泡泡也看出伯父隻是徒有虛名,趕緊向另外一個人求救。
“李程哥,我快要死了,救救我!”泡泡哀號道。
咦,這台詞怎麼這麼耳熟呢?
還沒等我回憶起來,房東就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二話不說徑直上來把我從泡泡身上拉走,甚至掰開了我緊握著泡泡一縷秀發的手指。
“別鬧了,該走了。”房東看著我說。
“該走了”三個字就像萬能的疫苗,我跟泡泡一個瘋牛病一個口蹄疫,立即都安定了下來。
我默默地走進衛生間洗漱,泡泡也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去換衣服。
“司機在樓下等著呢,大家動作快一點兒。”我聽到門外伯父的聲音在說。
我把水龍頭開到最大,奔騰的水流“嘩”的一聲傾瀉而下。
我又覺得這聲音也很耳熟。
完了,我怎麼掉進回憶簍子裏爬不出來了,難道我真的就快要絕經了?
臨出門的時候,伯父問房東:“東西都帶齊全了吧?”
房東點點頭,道:“都帶了。”
伯父:“哎,你的臉怎麼了?”
泡泡:“被野貓撓的。”
伯父:“野貓?現在野貓都能爬到十幾層樓來啦?大咪呀,你以後門窗可要關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