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終於下來,他看著電梯上的數字一個個的往下跳。
一分鍾的時間,感覺像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她痛苦的呻吟聲把他的心都揪成了一團。
饒是反應再慢,淩湘也意識到了自己是怎麼回事。
她流產了……
她是什麼時候懷孕的?她不是有在吃避孕藥嗎?
為什麼還要讓她再經曆一次?好痛,她想起了她躺在手術台上刮宮時的情景。
她是不是該慶幸,這一次,有他在身邊陪著自己?
絕望籠罩著她,她虛弱的躺在駕駛座上,“陸陶之,我好疼……”
車速已經彪到最快,他恨不得能生出一雙翅膀帶她立馬飛進醫院。
……
五分鍾後,他抱著她衝進了醫院。
她被推進了手術室,他的手上,身上,沾滿了她的血。
她那麼嬌小的身軀,居然流了那麼多血。
他一身是血,呆呆的站在手術室外麵,連呼吸都靜止了。
來來往往的人向他投來異樣的眼光,他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腳上像是生了根。
衣服上的血跡都已經幹涸,手術室的門打開,他像是被解了穴道,一個箭步就衝過去問醫生,“她怎麼還沒出來?裏麵的人呢?!”
“病人大出血,需要立即輸血搶救,請您讓一下。”
大出血!這三個字眼就像一個惡鬼的手,掐住他的脖子。
他不知道自己在外麵站了多久,他隻知道她被推出來的時候,臉色白得幾乎透明。
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
醫生說,“病人一直在吃降低雌激素的藥物,身體裏的雌激素已經嚴重失衡,再繼續吃下去,恐怕一輩子都別想懷孕了!”
陸陶之眼睛一眯,“你說什麼?”
“病人體內的雌激素已經嚴重降低,所以才會導致自然流產,如果繼續服用下去,很有可能會造成子宮癌。”
陸陶之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篤定的說,“不可能!她沒有吃藥!”
醫生緊緊的皺著眉,把檢查單給了他,他看著檢查單,臉色越來越白。
她真的有在偷偷的吃藥,她知道自己把避孕藥換成維生素?
為什麼?為什麼要選擇如此傷害自己的方式?!
她不愛他,沒關係,他認了,她不想懷他的孩子,也沒關係,告訴他,他可以一輩子不要。
可是為什麼她要用這種極端的方式?是想讓他痛苦一輩子嗎?
夭夭,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你最好做一個心理準備,她以前應該做過一次人流手術,這一次過後,恐怕……”
醫生的話像一個悶雷,一下就在他的腦海裏炸開了鍋。
他眼眸猛得一顫,震驚的揪著醫生的衣領,“你說什麼?以前做過什麼??”
醫生被他的氣勢嚇到,“你,你你不知道嗎?你太太之前就做過一次人流手術,據我們推測,應該是在胎兒六個多月的時候才做的手術。”
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頹廢的坐在椅子上。
他的腦海裏一遍遍的回響著醫生的話,她做過人流手術……
是在兩年前,她一個人到底麵對了多少?
他有什麼資格怪她不願意留自己的孩子?
她最需要他的時候,自己又在哪裏?
她不愛他,是他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