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怎麼都起不來，身體笨重得像是有幾千斤。
……
黑暗中，陸陶之開了燈，“夭夭，醒醒！夭夭，快醒醒！夭夭……”
淩湘刷的睜開了眼，盯著白色的天花板，半晌都沒回過神。
陸陶之摸了摸她的臉頰，“夭夭，你做噩夢了。”
淩湘一把抓住了陸陶之的手，“外婆呢？你知道外婆要去哪兒嗎？”
陸陶之神情一頓，蹙了蹙的眉，“夭夭，那是夢，外婆在家裏。”
思緒漸漸回籠，她這才喃喃自語，“真的是夢……”
陸陶之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道，“好了，快睡覺了。”
淩湘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兒，陸陶之聽到她的呼吸聲綿長，才關了燈。
她帶著哭腔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陸陶之，我想我外婆了。”
陸陶之心髒一緊，用力把她圈在懷裏，“等生完寶寶，我就帶你去看她，好不好？”
“嗯！”她的頭在他的胸膛處重重的點了兩下。
……
臘月三十，醫院。
外婆躺在床上，薛文提著水壺從病房門口進來。
“阿文，我們回去吧，今天團年，我不想在醫院裏度過。”
薛文放下手裏的熱水壺，“媽，可是你的身體還沒好。”
“我自然是知道自己這副身體是治不好了，與其在醫院裏糟蹋錢，還不如回家安穩的過完最後幾天。”
薛文忍著眼淚，“好，我這就去辦出院手續。”
轉過身，薛文哭著去了收費處。
……
別墅。
晚上六點，傭人備好了一大桌子菜，色香味俱全，很有過年的味道。
季曉月替淩湘盛了一碗魚湯，隨口說，“昨天我還打電話讓你媽媽和你外婆一起過來吃團年飯來著，你媽媽說外婆身體不方便坐車。”
淩湘接過湯碗，“謝謝媽，昨晚陸陶之已經跟我說了，沒關係，我生完孩子了再去看她們。”
“好，你多吃點兒，兒子，給湘湘夾點菜。”
飯吃到一半，陸陶之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陸陶之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神情定了定，抬眸說，“我接個電話。”
他起身走到旁邊接起電話“喂”了一聲。
“小陸……你外婆……走了……”
電話裏，薛文捂著鼻子，哭得泣不成聲。
陸陶之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他猛的轉過身看了一眼淩湘。
她的視線正朝他這邊看過來。
他慌忙的收回目光，對電話裏說，“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陸陶之幾步走過去，“夭夭，媽，我出去一趟，臨時有事。”
淩湘看著他，“你去哪兒？”
“公司臨時出了點事兒，你吃完飯如果我還沒回來就先睡覺。”
淩湘看著他匆忙的拿起大衣和車鑰匙，走到玄關處換了鞋，像是真的遇到了很棘手的事情。
沒一會兒，外麵就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
淩湘自言自語的說，“大過年的公司也會出事嗎……”
季曉月笑著說，“沒事兒，不用擔心，上一次也是這樣，中秋節的時候有一批貨出了問題，陶之接連忙了三天才處理完。”
“哦，好吧。”
淩湘沒再多想，低頭吃飯。